第47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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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道的话,从制度上而言,就是确立一整套强而有力的监察体系,并且笃力行之,使得官员不敢触犯律法,以此达到肃清吏治、政治清明的效果。
  李从璟同意冯道的观点,因为他知道明太祖洪武年间,朱元璋惩治贪官污吏最是严苛,甚至可称杀人如麻,但结果表明,这并没有甚么太大作用。
  就眼下而言,洛阳吏治整顿之后,国家机器的运转更加高效,已经能够支撑起帝国两线作战,并在此前提下保证新政新阶段的顺利推行。
  冯道、安重诲、任圜、李琪、李愚,虽然不能称为名臣,但也都是一时之选,但纲领已定的情况下,他们是能够满足辅佐李嗣源处理帝国政事的需要的。
  其中尤其是任圜,本有济世之才,史书说“任圜有纵横济物之才,无明哲保身之道”,可见其才能不差,其不善明哲保身的缺陷,有眼下他跟李从璟的关系在,也就不是问题。
  大唐国政大事推行显得急躁,而李从璟仍敢出战淮地,并非鲁莽之举,根由就在这里。
  先前百战军平定宣武军后,东行山东去定诸藩之乱,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意在吸引各方视线,为侍卫亲军之隐秘调动作掩护。
  加之青衣衙门在失去林安心,而新司首还未履职的情况下,只能应对寻常情况与维持日常运转,无法对突发性的大灾难采取有效应对措施,其在大唐的势力,被军情处全面打击,不久便生活不能自理。这时候的青衣衙门,纵然还有些残余,也只能蛰伏隐藏,在军情处的严密封锁下,又哪里能及时探知侍卫亲军本就隐蔽的调动?
  李从璟东行之后,山东作乱的藩镇,因民众心向朝廷,而李嗣源多有布置,又且军民畏惧李从璟与百战军的威名,遂不日悉数平定。
  事实上,百战军在平定宣武军之后,并未多与平卢军、天平军纠缠,而是亮出声势后即挥师火速南下,李从璟只带了三千君子都,在义成军的襄助下,很快揪出平卢军节度使安重霸,与天平军将领王公俨。
  而后,李从璟将整顿吏治、官员撤换、推行新政之事,交给随之同行的任圜等官员,便快马加鞭直扑淮地。
  因为唐军进军淮地实属突然,吴国对此在战略和战术上都未有防备,而百战军将、卒皆精锐,遂能奇袭得手,顺利渡过淮河,迫使吴军只能退入城中踞城而守——但饶是如此,百战军也没能一举端掉寿春城。
  由此观之,大唐自今岁以来,整顿洛阳吏治、大造声势出兵楚地、推行新政于地方、平定山东藩镇之乱,而后兴兵南下直扑寿春,所有事件都不是独立存在,而是串在一起的。
  李嗣源、李从璟父子,谋划与布局之深远,可见一斑。
  而贯穿整个布局的精髓,便是李从璟、李从荣兄弟相争的假象,没有这个令世人令吴国普遍接受的假象,就没有吴国大胆西征,也就没有如今大唐布局功成。
  “从荣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他的秉性,我岂会不清楚。未从军时,我与他朝夕相伴,我读的圣贤书,也是他读的圣贤书。”李从璟在小案后坐了许久,便又站起身来,临山崖而远望,“徐知诰并不清楚从荣之为人,却断然以为从荣必然‘为他所用’,岂不大错?”
  莫离在他身旁轻笑道:“真说起来,徐知诰并非没有了解赵王,只不过他了解到的东西,都是殿下想让他了解到的罢了。”
  这话说的不错。
  李从璟南征北讨,与各方诸侯生死较量,也不知用过了多少计谋,算计了多少人心,他既有此心性谋略,又岂会对身边之人视而不见?
  耶律倍与耶律德光、徐知诰与徐知询的矛盾关系,都曾被李从璟利用过,即是如此,他当然要防备有朝一日,别人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不能如此,他也就称不上多智了。
  更深一步说,虽然李从璟穿越到当世,因知这具身体的主人下场很惨,起初不过是想保全性命于乱世,但对李嗣源日后称帝的事,他却也知晓,既是如此,对李从荣、李从厚兄弟,他岂能不多加照看,有意培养他们的心性?
  一个人之所以是他现在的模样,是由他的成长阅历所决定的,这个阅历就包括亲身经历与所见所闻,在李从璟的有意熏陶和耳濡目染之下,可以说李从荣打小就有了兄亲弟恭的性子。
  这一点,从李从厚表现出来的性格就能看得出来。
  至于徐知诰打听到的李从荣,不过是李从璟有意制造的假象罢了。甚至可以说,从徐知诰开始打听李从荣开始,他就落入了李从璟为他设计的圈套。
  “徐知诰有今日之失,也不冤枉。凡事皆由因果,闻其果,知其因,便知那些让人意外的结果,其实都是必然。”李从璟长舒了口气,随即笑了笑,“天下之大,人各不同,别人家要兄弟相残我管不着,但在我们家,只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莫离笑道:“就是不知宋王得知此事后,会是何种反应,他那刚直的性子,之前可是把赵王恨惨了。”
  “姑且莫说从厚,下回回洛阳时,永宁还指不定对我如何呢。”想到这里,李从璟就有些发怵,“你是没看到他揪着从荣耳朵进宫的样子,分外吓人。”
  莫离笑而不语。
  就在众人山顶观光的时候,楚地战报送了过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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