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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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泓无奈,以浅笑默认,旋即道:“好了,我同意随你回京,只是有一事,你须先答应我。”
  蒖蒖问:“何事?”
  林泓正色道:“宫中非比坊间,宫规森严……你不可再对我无礼。”
  蒖蒖一愣,随即明白这“无礼”意指她两度主动吻他之事。于是眨了眨眼,略略挨近他,低声问:“所以……只能你对我无礼?”
  林泓哑然失笑。
  蒖蒖得意地发现他的耳朵又红了几分。
  然而他并非被这一语击得溃不成军,淡定地对她对视一眼,目光掠向她身后,对着门边的空气唤道:“二大王。”
  蒖蒖惊惶地回首,心想刚才那句没脸没皮的话如果被赵皑听到那可太丢人了。
  见门边空空如也,才知是林泓捉弄于她,蒖蒖顿时又羞又恼,又见林泓笑出声来,满腹嗔痴爱恨一时无计排遣,只得冲向林泓,抓起他一只手,一口朝手背咬去。
  林泓笑着,兀自坐着任她咬,直到痛感无法忍受了,才抽回她把持着的手。
  夜间蒖蒖依旧回融秋园歇息,林泓独自在自己房中收拾行李,整理书籍时不慎碰到一个小匣子,那匣子自书架上跌落在地上,盖子也被砸开了。
  那是个檀木匣子。林泓一见,便停止手中动作,默默凝视须臾,才弯腰将它拾了起来。
  匣中只盛着一枚针灸用的银质毫针,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游丝般细弱的光。
  林泓低目看着,托着匣子的手渐渐有些颤抖。少顷重重地将盖子扣回,闭目深吸一气,不忍再看。
  而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欢快的呼声:“舅舅,开开门!”
  林泓一惊,立即把木匣搁回书架上,再去开了门。
  赵皑抱着一床被褥阔步进来,笑道:“舅舅,还没睡呐?”
  林泓无言以对。本来下午见他离去,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回到自己房中觉得舒服多了,立即吩咐阿澈等人将禅榻搬走,反复洗刷,那床被褥也不想要了,让阿澈自行处置。没想到,赵皑居然又回来了。
  赵皑是自己想通的。
  原本一腔愤懑,抛下蒖蒖,策马奔腾,想一个人先回京城,出城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我就这样一走了之,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说不定他们还没了顾忌,蒖蒖需要林泓吹的沙子更多了……我这样生气地回去,在蒖蒖看来,是不是等于绝交?那以后再找她该怎么开口?……我走了,蒖蒖今夜还会宿于融秋园么?林泓会不会拉着她要她留在拾一园?
  想到这里觉得不能忍,立即勒转马头,驰回城里。
  拾一园中,林泓对抱着被褥的赵皑道:“二大王,很不巧,你用的禅榻今日清洗过,尚未干透,还没搬回来。不如我吩咐阿澈,另外备一间宽敞客房,供大王使用。”
  “我知道禅榻搬出去了,所以先找阿澈要了被褥。”赵皑道,自行走到林泓床前将被褥放下铺开,再对脸已绿了的林泓笑道,“这是天意让我们同榻而眠呀,我与舅舅,就是这么有缘!”
  第十二章 烧尾宴
  次日林泓随蒖蒖一行回京,赵皑亦与他们同行,策马紧跟林泓,寸步不离。蒖蒖见林泓眼圈颇黑,气色不佳,遂问他是否昨夜未休息好,不待林泓开口,赵皑先就笑道:“我从未见过舅舅这般勤奋好学的人。昨晚他独自在窗边坐着秉烛读书,我催他几次他都不愿躺下睡觉,我只好先睡了,夤夜醒来见他还在看书。今早我起床时他伏案而眠,但睡得也不安稳,一听些许声响就醒了,手里兀自握着那卷书……原来才子都是这样苦读出来的,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蒖蒖心知林泓是不愿与赵皑同宿才独坐不眠的,然而也不便公然说出真相抢白赵皑,只得暗地里狠狠瞪他一眼。赵皑佯装未觉,一笑而过,而林泓乘马行于他们前方,面上仍是不喜不恼,对昨夜之事不置一辞。
  回到宫中,赵皑先去见了父亲,将沿途耳闻目睹的灾情流民情况奏知皇帝,而知平江府徐济川自劾的劄子也很快送至临安,皇帝阅后果然没有处罚他,而是如赵皑所料,在朝堂上肯定了他及时开仓赈济流民的决策,对他公开嘉奖。随后派纪景澜赴绍兴,将隐瞒灾情、赈灾不力的绍兴知府及相关官员免职,重新任命清正廉洁的官吏主持赈灾之事。
  徐济川的劄子中没有提及赵皑的指点,赵皑原也不想皇帝知道他在外与朝廷命官有所接触,徐济川此举正中其下怀。皇帝对赵皑出京一事十分不满,本欲罚他,但念及他一路不忘观察灾情,心怀黎民,也就不忍苛责,酝酿过的惩罚也不了了之了。
  皇帝召见林泓,林泓自请擅自离京之罪,皇帝虽不乐,但仍表示了对他的器重与期待,要他承诺不再如此任性行事。林泓应承,叩谢皇恩,并请皇帝允许他为官家奉上一席“烧尾宴”。
  烧尾宴源自唐代。士子身份迁升,例如登科、荣进或迁除,同僚及友人每每设盛宴慰贺,另外大臣初拜官,按例会献食于天子,因这两种情况设下的宴席,都称为“烧尾宴”。如今林泓循拜官之例请求献食于官家,官家自然也欣然许可,但嘱咐道:“我一人吃不了许多,不必铺张,略做几道即可……我听说宫外人身份不同,喜食的菜肴风味也各不相同,大致可分为官府菜、文人菜和庶民菜。不如你便每种风味各做一两道给我尝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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