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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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苏喻的相貌俊秀清雅,此刻却露出了略微疑惑的神情,道:“我这些年一直想不明白,圣英太子殿下为何对殿下您……另眼相看?”
  “为何另眼与我……我想,大约是柏琴。”
  “柏琴?”苏喻的目光落在我膝上。
  我回首向东宫内堂望去。
  不同于前些年刚修缮过的本堂,东宫自建成已有几百年,置身其中体会到一种古朴厚重之感,那是透不过气的重担,是在这里的历任主人无人能够逃避的命运。
  与徐熙胡闹那日的晚饭后,纵有千百个不情愿,我还是往东宫去了。
  彼时较之害怕,还是疑虑多些,只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与我这等无人在意的小皇子并没什么好说,最多就是看我今日表现得好,勉励几句就罢了吧?
  去时,谢时洵正在喝药,他虽唤我进去,却没有理我,我见东宫侍者人数甚多,却个个屏息凝神,静得仿佛此处只有谢时洵一个人。
  我亦不敢打扰,只得学了,在内堂角落垂手站着。
  待谢时洵喝完药,方看了我一眼,而后,他自案上丢来三本书,道:“三日之内背熟,且,需穷源竟委,不可糊弄蒙混,本宫会亲自抽查。明日起,你按上学时辰来东宫,平日这里上课议事,你便在旁听着,听不懂的放课后问本宫。本宫这里规矩多,你仔细着些。”
  他没说若是没背下来会怎样,但是我不敢问。
  见我不答,他不悦道:“明白了么?”
  我又是一呆,结结巴巴道:“这……太子哥哥,为、为什么是我……”
  “问得好。”谢时洵点头道:“手伸出来。”
  我惊愕之余却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得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端平。
  他略一抬手,身边那个清秀的小太监就会意奉上戒尺。
  一道破空之声,我冷汗顿冒。
  疼,怎么那么疼,我之前看伴读们挨打时,他们虽然都神情扭曲,但都还能撑住再来几下,约莫是都没有我今日这般疼,只这一下我就握着手缩在怀中,疼得俯下身去。
  但……问得好为什么还要打我……
  我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这次却打死不敢问了。
  “你虽是个早慧有天资的,但小小年纪却凉薄无情,顽劣狡诈,念及你为母寻琴的孺慕之情,本性倒是不坏,只是若无人管教,以你的性子日后定将行差踏错步入歧途——既然师傅不敢打你,本宫来打,师傅不敢管教你,本宫来管教。若是以后改了,这下权当白挨的,可听明白了?”
  我心中巨震,日间在假山中与徐熙的口角竟是被他听了去!
  蓦然间心底凉了一片,按平常我本是不敢的,但是一想到若此时再不说,以后便真按他所说那般过下去,未免形同炼狱。
  我沉吟了一下,艰难笑道:“谢太子哥哥,只是师傅们说,东、东宫学的是治国御民之术,臣弟愚钝,觉得……旁、旁听不妥。”
  这下谢时洵连理都不理我了,起身便径自往后面去了。
  他身边那位清秀小太监走过来,对我低声道:“太子殿下已将此事回了陛下,陛下道‘修身治国平天下,既然是要教化万民,自幼弟始也是佳话’。殿下……您还是回禀了娘娘,明日早来吧……奴才名唤程恩,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一日,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东宫,不知走了多久,忽地跌足道:“要什么柏琴!要什么柏琴!”
  苏喻叹道:“原来是这样一番过往。”
  他又望着我膝上的柏琴良久,温言道:“既然一切皆源于此琴,也系殿下的一丝善念,今日殿下于此寻得,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望殿下莫失,莫忘……莫要辜负先太子殿下一片苦心。”
  我笑道:“只听这两句,苏先生在道学上的造诣,倒是比国师更透彻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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