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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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让拿着本奏折在案几上敲来敲去,寂静的屋子里只有空洞又单调的敲击声,令人心烦意乱。
  “时辰不早,传晚膳吧。”杜琇深吸一口气,扬声道。
  “我不饿。”霍让干脆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往外走去,光脚踩着木屐走在青金石地面上,踢踢哒哒声音像是敲在杜琇的心头,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去何处?你可忘了今日是初一?”
  初一十五按着规矩要与皇后同寝,只是霍让借着侍奉菩萨要清心寡欲,从不留宿后宫。杜琇无法,只得退一步,每逢此时来找他一起用饭,大多数日子他都干脆不吃饭,避得远远的。
  杜琇满肚子的委屈与辛酸,自己身为一国之后,已经拉下脸来甚至算是祈求,如其他嫔妃一般,贴上去还是得不到半点回应,她眼睛渐渐湿润,颤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霍让停下脚步,回头诧异地道:“皇后从何处得来此说法?”
  杜琇愣住,心里渐渐浮上些希冀,向前一步斟酌着道:“那你为何从来不......”余下的话饶是她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脸颊泛红期期艾艾地道:“我们虽然是帝后,可也是夫妻。”
  霍让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满腹的荒唐压过了那些喷薄的笑意。他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转身往外走去,站在殿外的廊檐下望去,皇宫隐匿在夜色中,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
  按说他是这座皇宫的主人,却没一处属于他,甚至这个天下,也没有躲避之地。
  他蹙眉有些纳闷地想,以前的那些岁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忍受的呢?
  他深深怀念福山寺上的那间禅房,那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不会有嫔妃借着各种借口偶遇或者径直上门来,想与他上床生个皇子,母凭子贵带着娘家一起鸡犬升天,瓜分霍家天下。
  那间禅房里,还曾有她,与他一样的可怜人,坚韧又冷静,不会想随时扑上来咬他一口。
  她在做什么,她现在可好?
  殿内传来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霍让转回头瞧去,杜琇拿开奏折,展开他的画看得出神,她放下那张纸,又弯腰从纸篓里捡起纸团拆开来瞧得目不转睛。
  杜琇最后干脆蹲下来,一个个纸团拆开,她看得太过入神,连霍让进殿的木屐声都未听见。
  “你在看什么?”头顶突然传来霍让疑惑的声音,她惊了一跳抬头怔怔地道:“这些都是画的同一人吗?她是谁?”
  “天上的神仙。”霍让面不改色回答,顺手将那张满意的画也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
  她碰过就脏了,干脆不要了。
  杜琇心头微微一松,霍让总是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学街头的倒立吃冷淘,有时学女关扑摔跤。总是一段时日迷上一种爱好,最后玩腻之后就丢掉到了脑后。
  现今他喜欢上了画小人儿,没准过几日便丢下去喜欢别的。杜琇不再纠结,反正她现在是皇后,姑母没有生育,最后照样是太后。
  她站起身嫣然一笑,“我先回宫了,早晚还是有些凉意,寒气从脚入,你还是穿上罗袜吧。”
  杜琇施礼后走了出去,霍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猛然将木屐踢得老远,光着脚踩在地面上走来走去。乾二听到殿内的动静,探头探脑好一会,才硬着头皮走进殿。
  霍让看到乾二,怒喝道:“过来,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乾二忙躬身上前,余光见到霍让光着脚踩在地上,往后朝黄贵努嘴,都快把嘴扯到了后脑勺,他也一动不动仍旧低头装死。无奈之下脑子转得飞快,低声道:“圣上,出了五百两银子让曾二老爷......”
  霍让不耐烦地打断他:“废话少说,她有没有事,谁要听你说那泼皮?”
  乾二缩回脖子,忙道:“是,夫人......”
  “夫人夫人,什么夫人,再乱叫拧断你的狗头!”霍让又是一阵怒喝,无名怒火乱窜,烧得他胸口直快炸开。
  “是,明.....,”乾二傻了眼,不知该如何称呼,干脆想囫囵带过去。
  “叫老大!明什么明,我是你老大,她是我...”霍让咽回了到嘴边的话,梗着脖子道:“传令下去,以后都叫她老大!”
  乾二努力合上张大的嘴,继续道:“老大暂且无事,定国公差点要杀了她,曾二老爷及时赶了去岔开了。不过小的觉着乾一有些吹牛,有他在,还有徐延年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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