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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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煊不发话,高迈继续道:“殿下上回倒是用得好,来年秋日鹿娘子再做些可好?”
  随随眼神微微闪动,笑道:“这种蕈子不常能找到,这个秋天气候暖和又多雨,不知来年还长不长。”
  高迈道:“来年不长还有下一年,鹿娘子在殿下身边,总有机会的。”
  随随微垂眼睫,浅浅地一笑,却没有回答。
  来年秋天她多半已离开,若非必要,谎话能少说一句便少说一句吧。
  桓煊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见她垂眸,以为她是羞赧,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用了一只烤鹌鹑和一块古楼子,桓煊便有些饱了,他一夜未眠,胃口不比平日,清涵院厨房送来的精美肴馔都便宜了随随。
  桓煊用湿帕子揩净了手,让内侍煮了茗茶,一边饮茶一边看随随用膳,见她吃得香,忍不住重新拿起玉箸,吃了两块金银夹花平截,又用了一小碗枣粥。
  用罢晚膳,夜已微阑,风雪又大起来。
  桓煊道:“上回给你的棋谱记熟了?”
  随随点点头:“记住了。”她本就善弈,那谱又简单,打一回便记住了,不费什么事。
  桓煊便叫人收了茶床,摆好棋枰。
  “看看你这几日有没有进益,”桓煊道,“这回授你八子。”
  一边说,一边将八颗黑子摆在星位上。
  两人都是静思寡言之人,一时只闻棋子敲在棋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至中盘,桓煊有些诧异,这女子的棋感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她毕竟学棋日短,局部的攻守有所欠缺,但难得有大局观,棋路虽生涩,但每落一子,总有呼应。她背的谱少,用起来也不拘泥,倒是时常走出意想不到的一着。
  他们上回对弈是数日前,同样授九子,他已能感觉到她的棋力有明显提升。
  他撩起眼皮,看了看随随,女子拈子沉吟的模样给她添了几分幽静娴雅。
  “你的棋感很不错。”他一向吝于夸赞,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不错”,实非易事。
  随随抬头浅浅一笑:“多谢殿下夸奖。”
  棋感难以言喻,但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阮月微当初狠下苦功,记下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棋谱,但与他的差距越拉越远,便是天生不擅布局,总盯着一隅,且拘泥于棋谱,因此下了许多苦功,棋艺仍然难称顶尖。
  他的母亲倒是擅弈,长兄还在世时,他母亲尚未对他避而不见,他去宫中请安,母子偶尔也会对弈上一局。他们母子相处少,情分稀薄,相对而坐时常没话说,手谈倒是避免了尴尬。这也是他母亲难得夸赞他的时候。
  “兄弟三人中,棋艺倒是你最好,”他母亲曾道,“你长兄性情恬淡,不喜征伐,不在意胜负,棋风也温和挺缓,你二兄失之躁进,攻杀凶狠,却少了大局观,倒是你,布局杀伐两相宜,厚势而锐意,假以时日,恐怕我也不是你敌手。”
  “观棋如观人。”他母亲道。
  而她自己的棋风刚强执拗,一如她的为人。
  桓煊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胜负已分,这局棋便到此为止吧。”
  随随依言收起棋子。
  桓煊静静注视着她,这女子屡次让他刮目相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的骑射不错,从棋路中也可看出,有些排兵布阵的天分,”他忽然道,“若是在军中,倒是个可造之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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