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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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随走到桓煊跟前。
  桓煊坐在榻上,身前几案上摆着一只鎏金迦陵频伽鸟纹酒壶,一对配套的酒杯,榻边红烛高烧,倒有几分洞房花烛的味道。
  只可惜人不对。
  桓煊执起酒杯晃了晃,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映衬着鎏金银杯,着实赏心悦目。
  “高嬷嬷把你教得不错。”他乜了随随一眼,点点头。
  他显然已喝了不少酒,眼神迷离,不似平日那般冷峻锋利,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配上他的话,便似在调侃她东施效颦。
  但随随仿佛没听见,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目光从他英气的眉骨,缓缓移到他高直的鼻梁,再滑到他与杯沿轻触的薄唇。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容颜又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其实即便将全长安的酒饮下去,她也知道眼前人并不是她心里的那个。
  但带着几分醉意,自欺欺人总是更容易些。
  此刻她只想将心里的洞堵上,不让冷风再往里灌,无论是一抔雪、一块冰,还是一把刀,堵上就好。
  桓煊也在看她。
  女子的双眼如横波春水,藏着一整个春天的柔情。
  桓煊对上她不加掩饰的目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酒壶:“斟酒。”
  随随将轻罗衣袖挽进银臂钏里,捧起酒壶往杯中斟酒。
  待她倒完,桓煊掀起眼皮看看她:“能喝酒么?”
  随随点点头。
  桓煊将一只空杯推到她面前。
  随随斟满一杯,放下酒壶,捧起酒杯饮了一口。
  却不想巧夺天工的鎏金酒壶里,装的是军中最劣等的烧刀子。
  酒液入喉,随随冷不丁呛了一下,连忙放下酒杯偏过脸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回过头时,眼中泪光朦胧,眼角染上了胭脂色。
  男人执着酒杯定定看她,忽然撂下杯子倾过身,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她摁在了案上。
  酒壶和酒杯纷纷滚落,残酒洒了一地,在温暖如春的帐幄中氤氲出醉人的气息。
  女子被层层叠叠的繁复衣衫包裹着,衣摆敞开,腰带却紧紧系着,像一朵盛放的牡丹。
  她始终那样凝望着她,琉璃般清透的眼眸里映着烛火,好似在燃烧。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呢?就好像她的眼中真的燃烧着两团火,而燃料是她的灵魂。
  他做梦也想让另一个人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然而那人永远暧昧不清,永远似是而非,惹得他辗转猜疑。
  没有人能对这冶艳的风光无动于衷,更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眼神下全身而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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