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第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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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会利用女人去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面对郑玉磬那苍白的面色,却不忍心逼着她为自己做事。
  或许两人走到如今这步,早已彼此生怨,但是残存的那一点初心却不允许他将原本想打造一座世外桃源的金屋保护起来的女子,如今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他苦笑了一声,良心于他而言是个坏东西,但偶尔人总是会留下些坏习惯。
  “圣人如今已经够烦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萧明稷望向秋日落霞里的深深禁庭,九重宫阙壮丽而静谧,那其中的平静里却蕴含有无尽的动乱:“横竖圣上也不会属意我为太子,何必去操那份心?”
  与圣上的封旨相比,他倒是更期待贵妃的香囊多些。
  然而直到冬日将尽,钟妍才通过宫中内线将第一个绣工勉强说得过去的香囊送了过来。
  宫里的人回禀,钟婕妤说郑贵妃推托年下宫中事务繁多,自己忙得很,所以才迟了些。
  ……
  可是那个口称事务繁忙的郑贵妃,现下却在锦乐宫里与宫人打起了雪仗。
  郑玉磬在家乡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大雪,碧悠悠的湖面沾了些浮萍柳絮样的晶莹,便算得上是一场雪了。
  但是长安的雪却不一样,声势浩大,凌厉的寒风带起入沙一般的雪粒,有时候连树枝都能压断。
  她到长安的第一年正是新妇嫁人,在婆家须得谨言慎行,到长安的第二年已经变作了圣上私藏的美人,又做了天子的贵妃,便是漫天大雪,撒棉扯絮一般,郑玉磬忧虑自己怀着的那个孩子,也没什么兴致。
  但第三年上,心境略微开阔,倒是有几分玩赏瑞雪的兴致。
  元柏一早就被皇帝抱走去听政地方的侧殿玩耍,随着这个孩子一日一日长大,皇帝的宠爱不减反增,比起皇子所生的那些皇孙还要疼爱上十倍。
  宁越瞧她穿了轻薄华丽的宫装,外面却半披着厚厚的白狐裘站在窗前看雪,美丽的眼睛里除却那一抹淡淡的轻愁,也多了许多向往,因此提议她换一身更厚实耐摔些的衣裳,配着雪地里穿的鹿皮靴子,又软又轻,舒适保暖,组织锦乐宫的宫人玩一玩。
  郑玉磬起初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但后来想一想如今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宫人们肯定也想乐一乐,于是就叫那些愿意的内侍和宫人都过来一道来玩。
  是以圣上将元柏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贵妃,裹得像是端午的黍角一样,圆滚滚的在雪地里来回灵巧挪移,手里攥了不怎么成型的雪球往内侍的身上砸,笑声欢语,竟然不似宫中。
  显德惊了惊,正想要不要传唱一声,却见圣上笑着摆了摆手,悄然靠近了几分。
  郑玉磬如今只能瞧见前面的景致,左右却不大能瞧得见,冷不防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虽然隔着厚厚的衣物不疼,但还是“哎呦”了一声,见对面的内侍与宫人一时都跪下去了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她抬头向身侧瞥了一眼,见圣上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稍微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对圣上行一个礼,却被圣上含笑环住了。
  “音音自己在宫里玩得倒是高兴,朕许久不曾看见你这样明媚的笑容了。”
  圣上年轻的时候玩的比她自然还要多,只是做了皇帝太久,碍于君威,也不好和宫人这样没大没小,但是瞧见她玩得欢喜,自己心里也舒畅,“只是你在外面待久了,小心冷到手脚。”
  郑玉磬情知有圣上在,宫人们战战兢兢,肯定不可能玩得如刚才那样畅快,低声应了是,吩咐人收拾了地方,请圣上进殿。
  圣上牵了她的手,觉出来有些冰冷,叫郑玉磬褪了鞋袜,自己亲手替她暖一暖手脚。
  元柏这个时候已经会叫简单的单字,见到爹爹和娘亲一点也不看他,依偎在一块说话,连忙“啊啊”地叫了几声表明自己的存在,含混不清地叫“耶”。
  稚嫩可笑,但圣上与贵妃听见之后又得立即回过神来看顾他,省得这个小孩子哭起来麻烦。
  郑玉磬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大多数时间都在教他学“耶耶”,而“耶”又比“娘”更容易些,但她面上却略含了些醋意,去踹圣上的手,“怎么从来不见元柏喊娘亲?”
  圣上捂热了她的手,握住她被冻红的玉足不放,那一点柔弱的力气倒也不放在眼里,只是耐心用温热的水擦拭,“这孩子早慧,寻常男孩都得十一二个月才开口,他跟在朕身边久了,听那几个兄长喊,自己就学会了。”
  皇帝平日里听那几个皇子在殿里暗藏机锋地说话确实是有几分不喜欢的,但是自从那天元柏无师自通地喊了一声“耶耶”,虽然只有一声,但依旧叫圣上欣喜不已。
  “音音若是吃醋,朕回头教他喊你好不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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