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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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知道迟早要来白家看病,当初为什么那样对我爹?往我爹身上扔鸡蛋的是你,想来求他看病的也是你。你如何好意思?”白苏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就怒不可遏,她想不明白小根子这样的人是如何腆着脸又跨进白家药堂的。她觉得,但凡要脸的人,做过那样的亏心事后,根本就不会再来了。
  小根子也不好受了,他低头道歉,“对不起白苏姐,家里是真的很穷,别家药堂都要收钱,只有白老爷这儿可以先赊着——我娘快不行了,我必须得来——”
  “你不是从冯家拿了功劳钱吗?还是说你只有在付不起药费的时候才想起白家的好?”白苏越说越气,她干脆将他揪了出来,“白家不欢迎你,你还是出去吧!”
  小根子见白苏严肃又愤怒,立刻慌了,他又委屈又悔恨,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你了,白苏姐,不要不管我娘——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我娘她不知道我做的混账事——”
  白苏不是没有恻隐心,她知道小根子家里穷得连露个大洞的房顶都修不起。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难以接受善良耿直的父亲被人践踏尊严后,又要来帮助这些人。
  “白苏!”异常严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白苏听出了父亲的声音,她循声望去,一个巴掌却在这时正正打中了她的脸。
  “啪”的一声异常清脆,白苏脑袋立刻懵了,她本能地捂住火辣的脸,“爹——”
  白璟的眼中闪烁着火焰,像是能生生烧了她,“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病人在你面前跪下!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可是爹——冯家闹事,他也有参与——”白苏想解释,却被白璟打断,“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是你无礼在先,你必须立刻道歉!”
  庭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大家不知晓就里,都觉得跪在地上羸弱的小根子十分可怜,议论之声开始响了起来。白苏垂下目光,她发觉了自己做的错事,可一股委屈和骄傲堆在心间,她说不出话来,也不能接受向小根子道歉。白璟失望地看了她一眼,重新回到座位上,花了一阵子才平复了心情继续给人看病。
  白苏承受着所有人投来的质疑目光,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盯着小根子的背影,直到白璟开始给小根子开方子。白苏看着父亲向小根子询问他娘病情时专注认真的眼神,禁不住眼中一热,她渐渐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也震撼于父亲的豁达和大度。
  午后的日头缓缓旋转着角度,在白璟的五官上投下了阴影,白苏望着父亲饱经沧桑的皱纹和浓密花白的胡须,出神了许久。她仿佛看到了天子脚下的太医院中,父亲白璟穿着隆重的朝服,系着乌木长珠,拎着精致的药箱,为显赫的天家诊脉的场景。
  那时候的父亲,一定意气风发。
  ☆、第32章 女儿归来
  这日,白瑄轮休,趁着一天的空档,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驱散这连日来的疲惫。宫里头这些日都不甚消停,因为三皇子的诡计开始稍见奇效。前天早朝的时候,皇帝当着众臣的面驳斥了太子慕安的奏折,直接将奏折摔到了他的脚下,这在朝中可是前所未见的。后来,慕安又去了嘉和殿,不知道他们皇家父子两人说了些什么,慕安从殿中走出来后,神色一直很凝重。然而,就算这样,三皇子还是不够满意,他本想借血药丸子的事情直接让皇帝质疑让慕安做太子的正确性。
  唉,白瑄心中微叹,天家的人就是一个个*的沟壑,任何事都填不满他们的心。身边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低着头给他捶腿,一下一下的,力道均匀,白瑄紧绷的身子才松宽了不少。这时候,有人掀帘进来了,他侧目看过去,不禁展开笑颜,“夫人来了。”
  来人便是孟清,今日她穿着绛红色的罗绸锦衣,乍一看上去,罗绸上的花纹层层叠叠,大有□□满园之势,十分贵气。大概是家中条件优渥的缘故,孟清虽然年近四十,面容却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左不过三十上下。她一进屋后,白瑄便收了腿,坐直了身子,吩咐丫鬟下去烹茶。
  孟清笑道,“看老爷的样子,似是万重心思放不下。”丫鬟退下后,她就上前坐在了白瑄的旁边,“不如我给老爷揉揉肩。”
  白瑄扶住她的手,委婉道,“罢了,操劳粗使的事儿还是留给丫鬟们去做,你歇养着便好。”
  孟清喜欢白瑄体贴的话,她笑意更深,“如此,我便只好解老爷心头烦忧了。”
  白瑄正色起来,道,“烦心事倒是很多。”孟清也敛起笑意,到底还是轻轻给白瑄揉起了肩,“不如一桩一件的跟我念叨念叨?”
  “头一遭倒不是三殿下的事,反倒是副提点薛达,他有好些日子没来太医院了,后来我听到风声,原是他断了腿,在家休养了。”白瑄捋了捋胡须,目光深沉起来。
  “好端端地怎就断了腿?况且在家休养不是要请示老爷在先?老爷怎么成了后知道的人。”孟清犹自思忖起来。
  白瑄冷笑一声,“薛家素来目中无我,你也知道。薛达位至副提点,仗着太医院里薛家人多势众,更不把我这个‘光杆将军’放在眼里。他断腿这事儿,我私下里觉得,和三殿下脱不开关系。若是有机会,你去你妹妹那儿探探口风。三殿下如何行事,咱们心里还是得有数,不然惹祸上身的时候,再发觉就晚了。”
  孟清知道白瑄为慕封效力,但效力和效忠是两码事,慕封为人阴险狡诈,变化多端,防不胜防。她也叹了口气,“虽说孟洁是我自家妹妹,可毕竟是嫁出去的人,就像我一样,心里头都是为了丈夫孩子。想和她交心,难。”
  白瑄懂孟清的苦衷,他也不指望效力于慕封能让他如何青云直上,他只求至少能守住现在的位子。“好歹三殿下和咱们有一层亲戚关系,若是换了太子,未必会容我。好在大哥就要回来了,我已经派人去戊庸去请了,估计再有十来日人就到戊庸了。”
  “老太爷近来身体愈发不好了,但听了大哥就要回来的消息,倒是起色不少,拄个拐也能靠自个儿在院子里走动了。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老爷子毕竟跟大哥分散多年,大哥甫一回来,势必是要万分好的待他。我也不是多心,就想给老爷您提个醒儿,仔细着提点的位置。”孟清心思曲折,一语道出了许多内容。
  白瑄不置可否,只道,“大哥的罪名虽牵强,但也是流放过的人,回京后能捡个小官做就是不错了,提点的位置是没可能了。”
  “那倒是。”孟清放下心来,“我只想老爷好好的,别的人是一概管不了的。大哥回来后,咱们白家底气也算壮了些,对老爷有好处。”
  夫妻两人一言一语地说着,大约半柱香工夫后,门口有小厮来传,说是二皇子的侧福晋来了。白瑄听闻,立刻愣住,他不敢相信地琢磨了一下,二皇子的侧福晋,不正是她妹妹白珎么。白珎嫁给慕闻后,头些年只是没什么名号的妾室,后来诞下一子后便被慕闻提了侧福晋。自从白珎和白实谨决裂后,算起来,白珎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回过娘家了。白瑄立刻跳下躺椅,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孟清也加紧了脚步跟在了白瑄身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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