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 第6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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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闯进了一处清幽别致的院落,那院子里植着很多花树,正值花期,一个错步一个转身都是风景。
  少年长身玉立,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正站在一株玉兰之下伸手去摘垂下来的一枝玉白花朵。
  迟筵愣住了,特意向一边闪了闪,偷偷去看少年的正脸,确认对方是人后便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抱着对方大腿嚎啕大哭……
  迟家那样的天师世家大多隐世而居,迟家、叶家和许家却挨得很近,迟家钻研天道,叶家研修鬼道,彼此相邻也有让阴阳之道互为补益的用意。迟筵后来才知道,他闯进去的是叶家家主幼子用来养病的别苑,他抱住的那个人,便是叶三公子叶迎之。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开车上路,路程不近,一路上三个人轮流开车。虽然许欣只比许瑞晚出生一点,兄妹俩小时候天天打架,但许瑞如今年长懂事后还是会心疼妹妹,知道许欣好强,没说不让她轮班,只有意地自己多开一会儿,让许欣多休息一会儿,迟筵不认得路,到最后临近目的地时一段盘山路就全部由许瑞来开。
  许家其实不再偏僻的山野之中,而就在国内有名的繁华都市m城城郊的山上,但由于各种阵法的作用,一般人误入其家族范围内的可能性极低,而这条盘山路就是直接通向许家的路。
  从车窗向外看去,一片云雾缭绕,几乎看不见窗外的景色,前后也没有其他车。迟筵坐在副驾驶座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这一切都表明他们已经离许家越来越近了,也离迟家和那个人越来越近了。
  他望着窗外的雾,不由自主地又回忆起当年的事。
  那时候他抱着人家大腿哭,那看起来也不过比他大四五岁的少年也不生气,也不说话,竟然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抱在自己臂弯里,还把刚摘下来的那枝玉兰花给他玩。一直把他抱进屋里放到一个柔软的沙发上,又亲自拿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给他倒温牛奶喝。
  除了母亲,还没别的人这样悉心照料过他。迟筵一下子有些被吓住,两手呆呆抱着装着牛奶的大玻璃杯,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身子小,把一个大杯抱在胸前,黑黑圆圆的眼睛里盈着一层水光,眼眶还红肿着,看上去既无辜又可怜。
  少年就把玻璃杯从他手中拿开放到桌子上,同时把他抱进怀里,特别放柔了声音哄着:“乖,小可怜,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手指有些凉,但怀抱却很温暖,有让人安心的气息。迟筵忍不住就主动靠了过去,软软趴在人家胸膛上,小声道:“……我叫迟筵。”
  他枕着那人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不知不觉没有缘由地就哭了出来。叶迎之只当他还是在害怕,搂着怀里又热又软的小娃娃哄了许久,才把他安抚下来。
  后来那天迟筵就在叶迎之所住的别苑住了下来。叶迎之喂他喝牛奶、陪他吃饭、给他讲故事,告诉他他在路上遇见的那东西不过是一只迷途的游魂,因为找不到路,所以会跟上人一起走,他进到这个院子范围内后那东西就不敢再跟了。等到晚上两人一起睡在叶迎之的床上,叶迎之也是把他哄睡着了,看着他进入梦乡后才入睡。
  第二天迟家的人才找了过来,将迟筵接回去。叶迎之做了一枚福囊挂在他的脖子上,福囊里装着一枚双源引路符,他的别苑离迟家不算远,日后迟筵想过来就可以循着引路符的指引找过来,而只要他动身向别苑方向走叶迎之就能察觉到,可以提前出门去路上迎他,把他接过来。
  迟筵那时候小,可也能分得清好坏,他在迟家待着不快乐,但在别苑里却过得舒心安逸,自那以后便三天两头向别苑跑。迟家别的人不怎么管他,迟筵的母亲也知道自己儿子在迟家过得不快活,了解情况后也默许了迟筵常去别苑的行为。到后来迟筵甚至在那里一住就是一个月,他母亲特意派人来接他回去他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负责别苑事务的管家福伯起初很是惊异,但后来年头一长也就慢慢习惯不以为奇——在迟筵之前,他还从没见生性冷清的三公子和什么人这么亲近过。
  叶迎之是叶家家主的老来子,上面两个兄长都大他二十岁左右,和迟远山平辈论交。按照辈分,迟筵原本该叫他叔叔。但因为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相遇,年龄相差又不大,迟筵就一直叫对方哥哥。
  迟筵缓缓闭上眼,那人的身影在脑海中时远时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刻意去回想时,那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又都变得生动无比,仿佛两人分开只不过是昨天的事。
  车子缓缓停下。许瑞摘下安全带,扬声道:“好了,到了,该下车了。”
  许瑞兄妹带着迟筵回去先见了他们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长辈说的,是否坦白了只是帮迟筵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来参加酬天祭的事实,还是编了其他他们可以接受的故事。总之许二爷和二夫人对他这个所谓的自家女儿的“男朋友”也没太多的反应,就像儿子女儿带了一个普通朋友回来一样,交待管家给他安排住房,言行间不过分热络也不冷落。
  晚上迟筵和许瑞一家四口一起吃饭,许瑞父亲开口对儿子道:“再过十天酬天祭就该开始了,明天来客就应该都到齐了,这些天你们出门在外都多小心一些。”
  许瑞点头应是。
  他父亲看了迟筵一眼,又道:“明天晚上为欢迎各路宾朋,族里会举办一个宴会,人到的很齐,到时候你们也带小迟一起过去吧。”
  迟筵抬起头,看向许父,顿了顿沉声道:“谢谢伯父。”
  许父摆了摆手,五人继续吃饭,没再提起这个话题。迟筵隐隐猜到许瑞兄妹应该是没瞒着自己父母,把一切照实说了,许父才会有意提点一句。
  宴会就在许家一个会场内举行,从许瑞他们的住所走过去要十几分钟。第二天傍晚时分迟筵便和许瑞许欣一起出发,许父许母已经提前过去,并不和他们一起。
  迟筵离开迟家已经有七八年时间,身量拔高,少年时稚嫩的模样褪去,很多人见了他觉得面熟,却也一时认不出来。许瑞介绍的时候也没说明,只说是胞妹现在的男友,这次特意陪许欣一起回来。
  这些天师们内部也有一些心照不宣的规矩和讲究,酬天祭这样的仪式通常是不许带外面无关的普通人来参加的,但既然是许小姐的男朋友自然又不一样。人家陪自己女友回家,天经地义,感情融洽稳定发展的话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男方要是愿意入赘,以后就算许家人,那就更没的说了。
  三人和许家的后辈子孙坐在一起,位置靠近角落,丝毫不引人注目。倒是许瑞的几个堂表兄弟姐妹悄悄打量迟筵,觉得他眼熟,再一打听名字,一听“迟”这么特殊的姓就联系到迟家,继而想起他就是那位从迟家“分”出去的长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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