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以实掩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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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有田不为所动,任由这群敌人在大腿深的庄稼地里奔跑射击,他继续向滞留在道路旁的敌人射出精准的子弹。狙击相对静止的目标,他更有把握和信心。至于这些跑过来的敌人,自然有招数对付他们。
  “白色死神” 西蒙?海耶在苏芬战争中,以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射杀了五百四十二名苏军,成为世界上杀人最多的狙击手。按时间算的话,平均每天他要射杀五名苏军,再刨去休息和行动的时间,这个纪录非常令人吃惊和钦佩。
  孟有田并没有把这个当作目标,在残酷的战争年月,杀戳是保护家人,保护家园的必要手段,并不是要创造什么纪录。如果你斤斤计较于击杀的数字,无形中便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保持一颗平常心,对于狙击手的心态稳定是很重要的。能杀就杀,不勉强自己,也不是为了个人的荣誉,是为了整体的胜利。
  敌人越来越近,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在山林各处慢慢伸了出来,随着敌人的奔跑缓缓移动。土山脚下有一道用石头砖块垒起的一米多高的堤坝,堤坝后面十几米处是一道三尺宽的深沟,这是为了防止雨水将山上的泥土冲下来而毁坏庄稼所建造的。临近深沟,敌人的速度自然而然慢了下来。
  “啪勾!”“呯!”……枪声在山林中响了起来,敌人距离已经不足三百米,从民兵队伍中挑选出来的射击技术最好的几个人开始向敌人开火了。
  孟有田也转移了枪口,镇静地瞄准,轻轻扣动板机。
  一个,小嫚默默数着,推弹上膛,继续瞄准,向敌人射击。
  游击队和一些基干民兵潜入了敌占区,使得在本地坚持的人马实力大损。而既要安全,又能节省弹药,还能打击敌人,孟有田觉得狙击是最切实可行的办法。无疑,他的技术是最高的,也必须要承担起责任。虽然其他人逊色许多,但也不是那些乱放枪的菜鸟,准确度还是有一些的。毕竟也有人是猎户出身,也有人曾听过孟有田的狙击课,也有人在民兵大比武中取得过不错的成绩。
  三轮射击过后,敌人连死带伤倒下了七八个,其他敌人终于扑进了树林,向山顶进攻。但他们的噩运并没有结束,提前布置好的陷阱开始发挥作用了。踏雷、绊雷、竹签、陷坑……诡异而恶毒,随着爆炸和惨叫,敌人连连伤亡,不得不停止攀爬进攻,躲在树林里不敢轻举妄动。
  一声尖厉的呼哨在山顶响起,这是撤退的信号,隐藏在各处的民兵开始撤向山顶的集结地。孟有田暂时没有动,腿脚不好,但技术最高,他断后掩护是很自然的事情。况且,他发现了新的目标,敌人的增援来了,就在几百米外的路上。
  岳培坤吗?孟有田尽管很期待能把这个狡猾狠毒的家伙引出来干掉,但他通过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后,还是感到了些许的失望。不过,他还是把枪口瞄准了敌人增援队伍中的骑马军官,那是个日本鬼子。对于这些两条腿的畜牲,有机会送他们回老家的时候,孟有田绝不想放过。
  我才是决定你们生死的主宰,是判决你们死刑的法官,是结束你们肮脏生命的刽子手。孟有田的手指不松不紧地扣在板机上,只要向下一压,远处的那个生命——对,就是那个呼喝指挥的家伙,他的生命就会消失。是我,可以使人在一刹那间死亡,是他!也可以手下留情,放弃剥夺这个生命的机会!
  孟有田的身心和思想仿佛已经倾注于弹膛里即将击发的子弹,枪身轻快地后退了一下,子弹以超出音速的速度飞出,在敌人听到枪声前,鬼子军官的一个眼珠突然爆裂,脸上多出了个血洞。这个家伙猛地晃了晃,从马上栽了下去,连帽子都摔掉了。
  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孟有田对这次的杰作感到满意,他不慌不忙地将地雷的弦挂好,起身向山后撤去。
  ……………
  “八嘎,看什么?苦力的干活!”日本监工挥舞着皮鞭,大声嚎叫着。
  人们的目光并没有转移,盯着土岗下垂头丧气归来的皇协军和十几个鬼子,担架、板车、牲口,抬着、驮着敌人的尸体和伤员,却没有抓住一个自己人。敌人吃了败仗,看哪,连死带伤足有二十多个吧,人们的眼中射出了希望,射出了喜悦。皮鞭打在身上,虽然还象之前一样的麻木,但心里却燃起了希望的火。
  “快点干活,太君的话没听见吗?”还是那个皇协军,又狐假虎威地上来催逼。
  人们望着这个汉奸,眼神中出现了不曾有过的愤怒,敌人的死伤使他们有了些许勇气。
  “你们活够了。”皇协军瞪起了眼睛,“太君生了气,统统死啦死啦的。”
  “死就死,死了也比这样活着强。”人群中不知是谁愤激地说道。
  皇协军退了一步,人要是不怕死,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石头、锹铲,甚至用手掐,用嘴咬,也能弄死他吧?
  人们渐渐散开,继续劳动,但与之前的气氛却是不同。鬼子监工还在逞威,皇协军的气焰却多少收敛了一些。
  ……………
  小娄庄,胡家大院。
  花厅是一座一通五间的古老建筑,后壁是一堵粉刷的泥墙,左右二个出口通往后院,前壁是木制格子窗。墙上的粉灰,地板的油漆,半新不旧的样子,格子窗的雕饰也有一处残缺,说明主人对此已经无心经营,倒是很符合胡富财在根据地内不得意的真实心境。
  岳培坤背着手,望着花厅外的假山和兰草,兰草刚在绽蕊,散发出淡淡幽香。他的眉头却皱着,并没有因为这景致而感到舒心高兴。
  秦冲陪着站在一旁,作为岳培坤的心腹,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
  “蒋干盗书?”岳培坤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秦冲,“他们释放俘虏的政策我是有所了解,可这时机嘛,是不是有点问题?”
  秦冲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倒是有这么点可疑,虚张声势,吓嘘咱们。但是我们也得提防一些,万一是真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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