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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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腹心部在此,区区李从璟,一介唐朝小小节度使,竟敢妄想威胁皇上?简直是自寻死路!”这是耶律斜涅赤的内心写照,他感到腹心部的尊严从未被如此亵渎过,他觉得他有义务教教那位年轻的唐朝将领,死这个字在契丹是怎样写的!
  危险陡然逼近,战场直觉让李从璟眼神一凛,他抬头向前望去,就见一个巨大黑影猛然扑至,阵前的近卫精锐瞬间被斩杀两人。那道黑影随即现出他古铜色的皮肤,凶恶如鬼的面孔,巨大的斩马刀在月影下闪过一道青光,又是一名近卫都将士被斩下马。随这名契丹将领而来的军阵,猛然撞上近卫都军阵,两波巨浪相击生花。
  “混账!”身在李从璟前方的近卫都都头孟松柏见状大怒,双腿狠狠一夹马肚,奔至耶律斜涅赤身前,长槊毫无花哨平直刺出,直取对方咽喉!
  耶律斜涅赤轻蔑冷哼一声,在长槊及喉之前,以令人恐惧的反应侧头避过,沉重的斩马刀被他用作轻剑一般,向上挑起,转瞬到了孟松柏胸前。
  孟松柏双眼猛然瞪得极大,作为近卫都都头,他随李从璟征战多年,历经战事无数,却从未见过反应如此迅捷之辈,避过他的杀招不说,竟然还能立即出手反制!孟松柏当然不知道,此时他面对的是有契丹军第一勇士之称的腹心部上将耶律斜涅赤!
  近卫都将士铁甲很厚,而耶律斜涅赤的这一击怎么看都轻飘飘的,但孟松柏丝毫不怀疑,下一瞬他的胸膛就被撕开!他还年轻,不到二十五岁的年纪,他还未娶亲,李从璟在战前还答应过他,此番出征渤海若能凯旋,定亲自为他相一位标致的娘子。然而,这些在孟松柏脑中只是一闪而过,最终浮现在他脑海的,是浓厚的不甘,他心中奔涌着的是李从璟出征前的誓言:强虏不灭,征战不休!
  斩马刀已经触及孟松柏的铁甲,但却无法再得寸进,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时,孟松柏一个机灵,立即意识到有人为他挡下了对方杀招。他自然知道,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能有如此出人意料反应和应对的,只能是他身后、本来由他护卫的李从璟!
  惊愕的神情还未来得及化为凶狠,张皇的眼神还未来得及化为冰冷,奔驰战马抬起的马蹄还未来得及落下,他果断弃了马缰,反手抽出腰间横刀,横斩向耶律斜涅赤咽喉!
  落后一个马头与孟松柏并驾齐驱的李从璟,长槊在敲下耶律斜涅赤斩马刀后,压着斩马刀刀背,借着战马向前奔驰的趋势,长槊在刀背上滑过,这一条线随即火星四溅,电光火石之间,李从璟手中长槊就要顺势削掉耶律斜涅赤的胳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耶律斜涅赤脸色大变,他本是猎人却在转瞬间成了猎物,这样的落差让他心潮起伏,他也是个狠人,面对这样的必杀之境,他果断弃了斩马刀,抬起铁甲裹着的手臂护住面门、前胸,另一只手则不顾其它,在孟松柏横刀及喉前将其握住!
  李从璟嘴角微微翘起,居高临下的姿态显露无遗,两马交错而过之际,长槊顺势在耶律斜涅赤肩膀上带下一大片血肉来。孟松柏横刀被握住,他哪会让攻势如此去尽,眼见对方不能再出手,不用思考便是横刀反卷再狠狠带出,这一回耶律斜涅赤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握刀的手血肉飞溅,也不知给孟松柏削掉了几根指头!
  这位有着契丹军第一勇士之称的腹心部上将,在与李从璟交错而过时,脸色已是一片惨白,靠着亲卫护卫,才没有给后续百战军将士给顺势斩杀。真正与百战军交上了手,他才知道何为战阵配合,也终于知道百战军今夜敢来袭营,可不是自寻死路。他个人再勇武,到了战场上没有战阵天衣无缝的配合,凭借蛮力逞英雄,又能翻腾起多大风浪?
  羞愤难当的耶律斜涅赤被屈辱感埋没,这时候他或许能够稍稍明白,为何两万人的司近部,会在支援前锋时被孟平挡在山口,又为何历经数月而不能将仅仅三千人的君子都聚歼。
  在耶律斜涅赤冲入战场那一刻,耶律德光眼中就闪过一丝阴霾,与李从璟交手数次的他,当然知道耶律斜涅赤的举动太轻率了些,然而这却也是大好机会,忍耐许久的他当即拍马而出,同时不忘招呼耶律倍,“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这一块营地里李从璟正对面的契丹军阵,在得到耶律德光、耶律倍、耶律斜涅赤的亲自加强后,百战军想要破阵,短时间已经不太可能,此消彼长,耶律德光这时候自然不再满足于仅仅抵挡住李从璟,而是要仗着精兵来围杀李从璟了。
  与耶律斜涅赤交错而过,李从璟遂遇耶律德光、耶律倍联手来战。
  李从璟带领的近万大军,此时奋战在各营地,与前来阻击的契丹军厮杀在一处,营中已经混乱不堪,绵延数里的战线上,到处都是血与火的战斗。而蒙三率部乱营,更是将战斗扩大到方圆好几里,去接应大明邢的部众,已经快要与其汇合。
  第430章 数年之功见成效,渤海四战定大局(十一)
  入夜前夕,百战军与契丹军几乎是不约而同点燃了道旁的数十个火堆,燃烧的篝火将通水河谷映照得如同白日,在这狭长的地带里,连大大小小的土堆都没有,也就无所谓制高点的争夺,双方拼杀,完全是战阵的对撞、消耗。
  天光微醒,契丹军徐徐退去,百战军无力追击,战斗暂告一段落。满地尸骸悄无声息,满地鲜血变了颜色,渗进冻土里,歪倒的军士、旗帜、刀枪零散在各处,冷风中残破的军旗无力的摇曳。
  双方都在抢着将受伤士卒从战场上救下来,战斗持续到这份境地,此时敌我都默契的没有再发难,但对彼此的戒备却分毫没有松懈。
  契丹军主将耶律敌烈立马阵前,看着麾下将士将伤员不停抬到阵后,眉宇间若有黑气在翻滚,彰显出他心内的愤怒。作为契丹王族,早在数年前耶律敌烈的战功威望就达到了顶峰,同光二年,他率军攻入大唐河套之地,旦夕之间取下丰、胜二州,唐庭逾月不敢遣兵来战,便是标志性事件。
  “这一阵战士伤亡几何?”见军使满头大汗跑过来,耶律敌烈冷冷的问。
  军使诚惶诚恐道:“伤亡七百三十四人,其中战死三百二十七,重伤三百二十七……”说完这话,约莫是觉得伤亡过大,而战死和重伤比例太高,军使补充道:“这帮唐军都是在玩命,混不当自己的命是人命,都疯了一样,完全没有理智……”
  “够了!”耶律敌烈挥鞭在空中狠狠一甩,噼啪的爆裂声让军使脖子一缩,再不敢继续说下去。
  沉默片刻,军使再度开口,极为勉强地说道:“大帅,尚有一事禀告……”
  “说!”
  “耶律雉大将军他……受伤极重,怕是快要不行了!”
  耶律敌烈浑身一颤,一把提起军使的衣领,咆哮起来:“你说什么?!”
  同光二年进军河套、攻取丰胜二州之后,耶律敌烈携大胜之威,寇桑亁关,谋求云州全境,在云州大同军已经陷入圈套的情况下,一个毫无道理出现在桑亁关外的人,将大同军从必死之境拉了出来,一支毫无理由出现在桑亁关外的精骑,更是让耶律敌烈尝到了成名十多年之后首度败北的滋味。在那一役中,他着重栽培的八个义子,更是折损半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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