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女养家记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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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念莞才不是有恃无恐,她就是知道自己无甚可恃,所以才想借分店到处培养金大腿,恨不得跟各处分店背后的大佬们沾亲带故,又在开店之初,绞尽脑汁想给自己找棵大树。
  嗯,不得不说,找到的江府这棵大树,还真是很有用的。
  自从那日说破了自己在跟江府的大公子做生意,那曹夫人再来糖水铺,不搞特殊了。
  不需要特别给她清场子了,而是像旁人一样,选个带屏风的雅座坐下。
  再跟她说话时,也客客气气的,不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陈念莞就觉得,啊,世界又清爽起来了。
  她还不知道,曹夫人把自己给调查了一番,被她莫须有的背景给吓了一跳。
  也不怪曹夫人被蒙蔽了,有江府王管事跟陈四来往甚密的铁证,曹夫人哪里知道,那什么京中大佬,多数是陈念莞在狐假虎威呢?
  要怪就怪陈念莞太会扯大旗,口才好,更关键的是,假中带真,真中带假。
  你要说陈念莞跟朝中的范大人没关系嘛,可她父亲确实是为了救范大人的儿子丢了性命,她未来夫君还是范大人父亲收的弟子,
  你要说陈念莞跟朝中的彭尚书没关系嘛,可彭家抚宁县的茶居就在河粉店旁边,据说还真有人见着彭东家跟陈念莞谈合作,
  你要说陈念莞跟府城的江家没关系嘛,可商铺是江府卖给她的,冰窖是江府的管事帮着建起来的,连江夫人都帮衬她的糖水铺,她本人也亲口承认,江大公子跟她合伙了,
  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是当事人,谁会那么清楚?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这日陈念莞将应诺下来的二十碗龟苓膏送到曹夫人跟前,曹夫人呵呵呵笑着收下了,转身就让奴婢给陈念莞付了二十两银子。
  “曹夫人,先前说好了,这是鄙店送夫人的。”
  “不用了不用了,陈四姑娘你的心意,本夫人心领了。”曹夫人摆手,“你一介老百姓做营生不容易,我们做父母官的,当然要体恤。这银子是你念云糖水铺应得的,你且安心收下吧!”
  陈念莞点着头笑:“那我就谢过夫人了。咱们知府大人有夫人这般体恤下情的夫人,真是三生有幸。”
  曹夫人得了恭维,心里受落,笑着离开。
  陈念莞跟着两位跑堂帮忙将那龟苓膏送到了曹夫人的马车上,一脸带笑跟头挥别:“知府夫人慢走。”
  将回店里头时,见着左右两旁都是抻长了脖子朝这边观看的人,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施施然推门而入。
  “啧啧!”
  那原本不敢吱声的人,都围在了一起,眼里羡慕嫉妒恨着,去瞟偌大的“念云糖水铺”牌匾。
  方才那是谁啊?
  听说就是这糖水铺的陈东家。
  方才被陈东家送上马车的是谁啊?
  没听陈东家嚷嚷吗?那是咱父母官的夫人,知府夫人。
  啧啧,听说不仅仅是知府夫人,来帮衬陈东家生意的,都是城里叫得上名号的世家大户的夫人姑娘们。
  有见过世面的,都认出了,不仅有林家的,石家的,便是那不得了的江家夫人,也是这糖水铺的座上客。
  难怪这铺子改建得就不像是做寻常营生的,敢情来捧场的,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啊?
  亏他们当初还说这个糖水铺的东?????家,不是做生意的料,原来人家早把主意打得响当当的,压根儿不缺主顾呢!
  认识这么多家世家的夫人们,这陈东家来头不小哇!
  看她跟知府夫人如此谈笑风生就晓得了,这陈东家至少跟咱知府家是相熟。
  啧啧!
  附近的商家都对这糖水铺怀着一股子忌惮,带着艳羡嫉恨散去了!
  曹夫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也成为了陈念莞莫须有的一棵大树,回到府衙,恰好见着自家的夫君曹知府换了官服,带着随从出门会客。
  这些日子,府衙里最大的事便是这届秀才的岁考了。
  虽然主考官是今年新上任的学政,可他作为楚州的知府,责无旁贷地成为了副考官之一,明日的科考,他还得上场监考。
  科考是关系着考取了功名后的秀才们,能不能正式进入仕途的第一道门槛,而最终出来的排名,不仅关系着秀才们的才文高低,也跟朝堂上的势力制衡息息相关。
  坐到知府这个位置,为官多年,曹甫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故而,虽不敢明面动手脚,但前次自己任主考官的府试里,便开始暗中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
  只是科考,有宋学政在,倒是不好出手,就希望自己看中的秀才,争点气,届时不要都折戟沉沙了。
  第99章
  科考过后,休息充足,张二郎才第一次来到五柳巷,亲眼见着陈念莞开的冰铺跟糖水铺。
  前些日子他一到府城,就一门心思应考去了,根本无暇他顾。
  柳青不是没有听说过表妹又新开的铺子,但跟张二郎一样,把重点都放在学业上,虽然都同在府城,都没有来过,今儿终于科考完事,听说张二郎要过来五柳巷,于是也要跟着来瞅瞅,这一瞅,便咋舌。
  “表妹,这冰铺,不,这冰窖,当真是你建造起来的?”
  “这还有假?”
  柳青看着得意翘起鼻子的陈念莞,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没想到啊,柳家这么多儿郎,还不如一个表妹能干,柳青感叹:“可惜了表妹这般聪慧,要跟儿郎一般念书科考,怕是比我们都厉害。”说着拍了拍张二郎的肩头:“这般好的表妹,居然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说着摇摇头,不免惋惜。
  若是当初早知道自己能拿下秀才功名,大胆冒进一些,听阿娘的,怕跟这般能干的表妹定亲的,就是自己了。
  张二郎抿嘴笑了,握拳遮了遮嘴角,压下差点破腔而出的笑声。
  可不是!
  他一度差点以为柳青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呢!
  幸好,他近水楼台,先得了月!
  要陈念莞知道了柳青此时的念头,准会说一句咱近亲,成亲,不太好吧?
  等带着他们细细参观完冰窖,陈念莞便带着两人来到糖水铺。
  说来奇怪,陈念莞明明是考虑到来帮衬的食客有娘子也有郎君,所以还特意贴心的分了郎君区跟娘子区。
  可如今到糖水铺里头帮衬的顾客,基本上不是夫人们就是娘子们,从来没有来过郎君。
  那特意招回来的两位专门招呼郎君食客的跑堂,每日啥事没有,不仅尴尬,还得担心东家会不会因为见着没有郎君上门,他们没了用武之地,干脆就解雇了他们!
  毕竟,这糖水铺的跑堂,月俸高啊,别处一个月普遍也就才二百文,陈东家却给他们开了三百文的高价!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两套订制的工装,每天儿都能吃上一份免费供应的小吃跟饮子,那味道不要太好!
  等到月底了,东家说了,要进项好,盈利高,还会额外发钱银奖励他们。
  看着每日殷勤招呼上门光顾的夫人娘子们的其他四位女跑堂,两位男跑堂的眼睛都冒出火来了。
  额外的钱银他们是不想了,毕竟都没有正儿八经的郎君食客给他们招呼,他们只要保住这份活计就好啦!
  毕竟,这么好的铺子,这么好的东家,还有这么好的福利,他们不想走哇!
  所以张二郎跟柳青上门儿的时候,是第一次见着郎君上门的,两位跑堂简直恨不得拿出十八般武艺来招呼他们俩!
  “两位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这边是专门为公子们配制的座位,来来来,两位公子想吃什么?瞧,墙上都挂着咱店里的招牌糖水,想好了,尽管跟咱下单。”
  两位跑堂如金刚一般,一人对着一位郎君,脸上的笑容从他们进店后就没消失过。
  糖水铺子里这会儿还有女客,隔着屏风,她们瞧不见张二郎跟柳青,但都听到跑堂的招呼声了,先是心头一紧,而后想到,两处有屏风隔着呢,雅座也还有小屏风,不由得便放下心来。
  有大胆的姑娘们,还忍不住从屏风那头探出个头,去看看进店的郎君是什么模样。
  张二郎不消说,自然是有着一副好皮囊的,那柳青也相貌堂堂,又刚得了秀才功名,是以两人都焕发了一股昂然的气度。
  待见着是两位青衫的郎君,样貌不凡,那姑娘们偷偷笑着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得知自己还是糖水铺的第一批郎君食客,张二郎跟柳青都讶然,而后又很快释然。
  毕竟,糖水么?一般说起来,都是姑娘家比较爱喝的,郎君喝糖水,总让人觉得透着一股子虚弱。
  “偏见。”陈念莞嘟囔一声。
  想想也是,尤其是龟苓膏的效用,对外宣扬的大多是驻颜美容,这受众就意味着会是女性居多,那郎君若是进店里头说吃龟苓膏,怕是会被人耻笑。
  便是没有郎君食客,这铺子的进项也不少,所以陈念莞也不太在意,看着两位新出炉的秀才公,笑嘻嘻地:“我们糖水铺的第一批郎君是两位秀才,身份特殊,指不定以后会有什么好造化。”
  张二郎跟柳青都哈哈笑了起来:“那是,那是。”
  招呼自家亲属自然是不吝啬的,陈念莞做主,给张二郎跟柳青各来了一碗龟苓膏,一碗双皮奶,两杯饮子,还有两份小吃。
  张二郎看着小酥肉就认出来了,是陈念莞上一次回县城做过,特意给自己留过一碗的那种小吃,笑着尝了一口,又看了陈念莞一眼。
  陈念莞同样对他嘻嘻一笑。
  三人正吃吃笑笑的当儿,糖水铺里又来食客了。
  陈念莞以为是谁家的夫人,转头一看,呵,居然是江禹!
  他好像跟张二郎一样,都是要参加科考的,所以,也是考完了,来帮衬自家店里的?她起身迎了上去,热情道:“江公子,稀客啊,欢迎来鄙店消费,想吃点什么?”
  “我是替我阿娘跟妹妹来买龟苓膏的。”江禹一拂袖,“既然都来了,顺便,就带我几位相识,进来坐坐。”
  “好啊,各位公子,来来来,这边请。”
  两位跑堂在后头看得直乐。
  老天开眼啊,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多来几位郎君,今儿可不就来了吗?
  “对对对,这边有雅座,公子们都这边请。”
  江禹和一群郎君坐下没多久,屏风另一头的姑娘们又坐不住了,偷偷从屏风另一处探头,而后惊讶:“真是江家的那位大公子!”
  “他也来糖水铺?”
  “江夫人也经常带江二娘子跟江四娘子来这铺子啊,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江公子来又有什么奇怪的?”
  那头窃窃私语,这边江禹跟带来的郎君们已经开始下单了。
  “哇,这家糖水铺里头可真清凉啊!”
  “看着舒服,坐着也舒服,怎么先前我们都不知道五柳巷有个这么好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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