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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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岸却一直等瞧不见他的身影方才握剑离开,去往另一条路。
  ……
  金陵和临安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齐豫白一行人披星戴月三天终于抵达金陵。
  同一时间,兰因却在奇怪,原本五天一封的信,这次却迟迟没有收到,正等她准备派人去问问是不是落在门房的时候,王观南那边却派人来传话,“蛇出来了。”
  第97章 重逢 兰因没想到会在月下看到齐豫白的……
  得到这个传信。
  兰因一时也顾不上派人去门房看信, 她立刻起身。
  时雨不知她要去做什么,见她忽然出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又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放下手里的绣面, 问兰因, “主子这么晚要去哪?”
  王家的事, 兰因在未查清楚之前, 除了齐豫白和小舅舅,谁都没有说, 此时听时雨询问,她也只是定了定心神后与她说道:“我有事情和小舅舅去商量。”
  时雨倒也没有起疑。
  从汴京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主子这次要跟王家谈生意, 这会便也只当她是去谈生意的,“天凉,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
  自月初落了几场秋雨后,这天气便立刻转凉,尤其是晚上,兰因先前出来着急没有顾上,这会倒也没有阻拦。等时雨拿来披风替她系上, 要陪她同去的时候,她方才说道:“你留着,若外祖母回头派人问起, 只说我去跟小舅舅商量做生意的事了。”
  时雨也没说什么。
  兰因便只带了一个提灯的丫鬟往小舅舅的院落走去, 才走到那, 小舅舅的亲随石朝已在门外等候,见她过来便立刻朝她拱手说道,“表姑娘。”又说, “四爷就在里面等着您。”
  “嗯。”
  兰因颌首,进去前让丫鬟先回去。
  丫鬟也不敢多言,恭敬应声告退。
  目送她离开,兰因方才走进院落,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的心忽然砰砰直跳起来,一个被她探寻了许久的真相马上就要被揭晓,这明明是她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的心却忽然很乱,王家这些人都是她的至亲,即便是关系最不亲密的三舅母曾经也曾帮助过她,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件事真的被揭露后,王家会变成什么样……如果可以,她宁可永远都没发生,那至少王家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外祖母也不会为此伤心。
  石朝似乎知道她在踯躅什么,并没有多说,他沉默地守在她的身后。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过去多久,兰因只觉得这夜里的晚风都变得愈发寒峭了,她才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向前看。她推门进屋,才进去便见小舅舅坐在椅子上,而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女子。
  因为背对着,兰因一时看不见她的样貌,只能通过她身上穿的衣裳知晓她是王家的二等丫鬟。
  门被石朝合上,他守在外头以防别人进来。
  兰因看了一眼那个不知面貌的女子,收回视线和王观南问安,“小舅舅。”
  “嗯。”
  王观南的神色也不算好看。
  在今日之前,他虽然有按照兰因说的去做,但心中却始终怀揣着一份希望,觉得家中人不至于如此,尤其距离那日船运出事过去越久,他便越发觉得兰因是多想了,他都准备过几日找兰因说下打算把人撤回来,没想到事情竟然忽然发生了转变。
  今天晚上,被他秘密安插在母亲院子里的暗卫忽然传来一个消息。
  人赃并获,他甚至连私刑都没动,这个丫鬟便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个干净。
  此时他薄唇紧抿,一向疏散慵懒的眉眼都变得冷厉起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着脸垂着眼看着不远处那个连头都不敢抬的丫鬟,而后才和兰因说,“人和东西都抓到了,我让人查过,那药本身不会致死,只是会让人变得虚弱。”
  “只是——”
  “只是什么?”兰因忙问。
  “母亲秘密服用的一款药和这个药药性相冲,多服用便会致人死亡。”王观南脸色难看说完。
  那丫鬟先前一直不敢多嘴,这会才终于颤着嗓音开口,“四爷,奴婢不知道,奴婢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便是有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兰因自她出声才认出她的身份——
  外祖母院子里的绿莲。
  她柳眉紧蹙还未说话,在下人眼中一向待人宽容的小舅舅却已沉着脸斥道:“混账东西,这是你加害母亲的理由?!”他满面怒容,额角青筋爆起,拳头捏得死紧,见绿莲身子抖得像筛子,狠狠闭了下眼睛后与门外的石朝发话,“把这个背主的东西先带下去。”
  “四爷!”
  绿莲以为是要把她秘密处置了,连忙抬起苍白的尖尖小脸,见王观南闭目不语,又转头和兰因求饶。
  可兰因怎会帮她?虽然还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是谁,但作为外祖母的人却做出这样背主的事,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同情?她沉默回视,那双平日温和的杏眼在这个寒峭的秋夜里显出凛凛光芒,让绿莲一时竟不敢再开口求饶。
  等石朝堵住绿莲的嘴巴把人带走,兰因这才出声询问,“是谁?”
  王观南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沉默许久才开口,“是大嫂。”
  听到这个答案,兰因竟没有太意外,虽说三个舅母她都怀疑过,但在王家待得时间越长,她便觉得大舅母的可能更大,比起从前,如今的大舅母不仅性子沉寂了不少,就连面上也多呈老态。
  加上前后碰见大舅母和大表哥还有大舅舅的对话,兰因心中这抹猜测便更深了。
  可猜测归猜测,真的听到这个答案,兰因的心里还是不大好受。
  她沉默坐到椅子上,须臾,才又开口,“那个药……”
  “大嫂不知道。”王观南抿唇说,“她应该没有真的想毒杀母亲,只是想让母亲身体变得虚弱,没有精力再管这一大家子,母亲私下服用的药,整个王家也就只有我知道。”
  兰因皱眉,“外祖母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外祖母私下在服用药物,何况早些时候她前后让石大夫、许太医给外祖母看过,都说她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早些年父亲走后,母亲夜里睡不着便一直有在服用一款药物,这些年王家的情况好了许多,她性子也开阔了许多便停了药,就是每年父亲生忌这些天,她会继续服用。”
  怪不得这几日外祖母都不让她和她一道睡,兰因不禁心生自责,“我居然不知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观南皱眉反驳,“如果不是我有一次碰巧看到,我也不会知道。旁人都觉得母亲行事刚肃,可谁又知道她的不容易?她怕我们担忧,便是生病了也都是偷偷看,谁想到……”
  屋中因为他的话再一次变得沉默。
  半晌,兰因方才开口,“您打算怎么做?”
  这一次,王观南迟迟都未曾说话,直到屋中几盏灯火连着跳了几下,他才哑着嗓音开口,“我打算交给大哥处理。”
  纵使他心中再是怨恼,也不想就这样破坏王家原本的安宁。
  何况——
  对待吴氏,他心中是有感激的。
  他是王家老幺,跟大哥相差二十岁,比成则也不过大了几岁,他刚出生那会,父亲身体越来越差,母亲一个人又要照顾父亲,又要打理王家的生意以及应付王家那些不怀好意的旁支,可以说他是被吴氏带大的。
  长嫂如母。
  对他而言,吴氏不仅是他的嫂嫂,亦是他半个母亲。
  如果今日犯事的是二嫂或是三嫂,或许王观南心中不会如此纠结,偏偏是大嫂……
  他无法想象这事若被其他人知晓会怎么样。
  兰因没反对。
  她对大舅母的感情或者没有小舅舅深,但她幼时住在王家的时候也没少受到大舅母的照拂,就连她这一身礼仪也是由大舅母出资请了宫中出来的嬷嬷教导出来的,她还记得小时候大舅母经常会牵着她的手和她说,“因因是侯府千金,不管怎么样,礼仪是不能废的。”
  外祖母给了她庇佑的场所和永远温暖的怀抱,而大舅母却教会她如何在这个世道生存。
  “您安排吧。”她说。
  事情败露,无论是何结果,至少外祖母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无缘无故早逝了。
  她起身,“我先回去了。”
  便是全权把这事交付给王观南由他处置了。
  王观南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兰因便又与他行了一礼,方才告辞,石朝还守在外面,看到她出来,拱手一礼后说道:“属下给您喊个丫鬟。”
  “不用了。”兰因拒绝了,“就几步路,路上也有灯,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态度坚决,石朝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目送她离开。
  可离开王观南院子的兰因却没有立刻回去,她怕这个时候回去,外祖母会察出端倪,索性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这个点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可这条路偏僻,并无多少人,突然,兰因察觉到有人朝她走来。
  止步看去,是赵非池。
  他提着灯笼沉默地替她照着前路。
  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这个沉默少言又俊美万分的少年也少了几分成见,这会看到他,她止步与人说道:“怎么不在屋中歇息?”
  赵非池看着她说,“您身边无人。”
  答非所问,兰因却一下子听懂了他的意思,她笑着说,“不用,我自己随便走走,你回去歇息吧。”
  赵非池不语,依旧沉默地守在她的身边。
  兰因无奈,知道他性子执拗,也没再说什么,不过经他这么一“闹”,她心里的那点难受竟也慢慢消淡了,她没再赶人,边走边说,“阿池,你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
  见他神色微变,以为他是不想说,兰因又说,“如果你不想说就……”还未说完便听他已哑着嗓音开口,“他们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很粗陋的一句话,兰因却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的想念和渴望。
  她看他,“你想他们了吗?”
  赵非池提着灯笼的手用力握着,这一次,他沉默了更久才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们。”
  身边这个少年总能让兰因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她忽然很想伸手拍一拍他的头,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边走边说,“我的爹娘,如果没有那一年的事,在我眼中,他们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赵非池在王家待了这么一些时日,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他知道她是长兴侯的女儿,也知道她幼时经历的事,他抬头,看着月下兰因恬静的侧脸,忽然问,“你恨他们吗?”
  “自然是恨过的。”兰因笑着说,而后似感慨一般说道,“小时候总觉得会把这份恨一直持续到死前,可长大后便会发现这世上许多事都没什么大不了。”
  她能感觉出身边这个少年心中也有许多秘密。
  这些秘密让他过于老成。
  不清楚是什么秘密,但兰因还是垂下眼帘和赵非池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她那双清亮温柔的杏眼,赵非池眼眸微闪,正欲说话,前方却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因因。”然后他便看到身边这个一向对什么事都从容万分的女子忽然变了脸。
  这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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