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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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大半夜站在她的窗户外,叫人怎么想呢?
  小姑娘的眉眼里满是冷意,可除了冷意之外,那赌气与惶惑也瞧的真真切切。
  萧景辰只觉得,心口的疼痛,似乎又加重了。
  他伸出手来,对她的讥讽并不接话,只道:“公主,这是东皇宫调配的安神香,或许与你有用。”
  男人的声音里平静无波,仿佛先前他们并未有过争执,赵凰歌也没有拂袖而去。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然而那手却冻得发白,赵凰歌都无需触碰,便知道那温度必然是令人心惊的冷意。
  她咬了咬唇,却并没有接,只是冷淡道:“不必。”
  说完这话,她骤然便将那窗户给合上了。
  然而窗户外面的影子仍在。
  赵凰歌知道,萧景辰没有走。
  他依旧站在那里,神情里冷淡的像是蒙了一层雪,叫人瞧不真切,却又能感受到他的冷。
  这人什么意思呢?
  那会儿没有追过来,现下倒是来送殷勤了。
  赵凰歌清楚的知道,自己现下这行为,叫做迁怒。
  她本不该这样对萧景辰。
  毕竟如他所说,他并没有答应毁她的名节,所以才有了无相后来的毁命数盘。
  甚至赵凰歌也知道,以这人的风骨,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些,无相也没有死,他那时候,必然是得手了的。
  所以,前世萧景辰才会在她的及笄礼上,测算出那一句毁了她一生名声的命格。
  她不该怪萧景辰。
  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可是……
  赵凰歌垂眸,又自嘲。
  她知道自己为何要责怪他,不过是迁怒,还有……期待。
  窗外的那一道影子仍在,赵凰歌复又将窗户打开,沉声道:“为何不走?”
  萧景辰没想到她会再次开窗,他显然正在想事情,看到她的那一瞬,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和错愕来。
  这模样竟有些呆傻,倒是比方才的模样瞧着顺眼了许多。
  下一刻,赵凰歌便伸出手来,冷声道:“拿来。”
  萧景辰这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将安神香递了过去。
  赵凰歌一把将那安神香抓了过来,却在那一瞬触碰到了他的手指。
  冰凉的不似活人,饶是她被冻醒,这会儿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而后,便见赵凰歌直接将安神香扔到了雪地里。
  那香片被装在小盒子里,这会儿一扔,却是尽数散在了地面上。
  萧景辰越发错愕,张口想说什么,便听得赵凰歌再次开口:“国师不会以为,那些宫人随意调配出来的安神香,会对本宫管用吧?”
  萧景辰不知她什么意思,到底是顺着她的话,问道:“那公主意欲何为?”
  赵凰歌原想为难他,这会儿听得他一本正经的反问,却是噎了一噎。
  这个人,瞧着冷冰冰的,寻常时候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现下来做好事儿,还叫人恨得牙痒痒。
  她冷笑一声,指了指门口,道:“你进来。”
  萧景辰微微拧眉,想要拒绝,却听得赵凰歌又道:“怎么,国师不敢?还是不屑?”
  分明知道这人是在用激将法,萧景辰却在瞧见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怒气之后,到底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门口。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进门的时候,赵凰歌已经将窗户合上,自己坐在了床边。
  “公主。”
  小姑娘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床上,甚至还将脚上的鞋子甩开,白嫩的脚丫没有套罗袜,坐下的时候,一双脚随意点在褥子上,越发衬的那颜色如羊脂玉一般。
  她生的好,这会儿头发散乱着,脂粉未施,却是天然去雕饰。
  萧景辰呼吸一重,下意识便转过了目光,不再与她对视。
  赵凰歌倒是没有留意到他的不自在,她往床上坐了坐,一面拍了一下床边:“坐下来。”
  这话一出,饶是萧景辰也不由得顿住了步子,猛然看向她,不可置信道:“公主?”
  这成何体统?
  萧景辰终于变了脸色,越发让赵凰歌瞧着顺眼。
  先前压在心口的沉重散去了一些,赵凰歌嗤了一声,道:“怎么,国师还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她说着,将枕头放平,自己躺了下来,又将被褥盖好,方才道:“国师既然来送安神香,便是知道本宫心悸睡不着了。你身为国师,不是最爱普度众生么,不如也来度一度本宫,如何?”
  这话说的荒唐,却又莫名让萧景辰明白了几分。
  “你……想怎么度?”
  他看的见小姑娘眼中的狡黠,自然知道她不会胡来的。
  只是,现下这人就躺在他的眼前,毫无防备的将每一处弱点都摆在他的面前。
  她还真的是放心自己。
  萧景辰默默地想着,背在身后的手,却是先将佛珠滑落下来,无声的在心里念起了清心咒。
  赵凰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听得这话,却是起了几分歪心思。
  下一刻,赵凰歌便坐直了身子,眉眼弯弯,笑的越发狡黠:“国师,你会怎么度啊?”
  小姑娘猛地贴近了他,萧景辰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想要躲闪开来,却又被赵凰歌拽了一下。
  萧景辰骤然便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右侧膝盖下意识弯了一下,单腿便跪在了床侧。
  “公主!”
  萧景辰的呼吸都变了变,几乎是咬牙道:“自、重。”
  话音未落,赵凰歌已然松开了他。
  小姑娘眉眼里带着嘲讽,笑的轻慢:“本宫怎么不自重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又重新躺了回去,笑眯眯的看着狼狈直起身子,整理自己衣服的萧景辰,一字一顿道:“本宫睡不着,不过是想请国师给本宫念经罢了,国师为何要这么说本宫?”
  她说着,又笑吟吟的撑起了额头,侧身看他:“还是说,国师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自重的东西?”
  这话一出,萧景辰的脸色骤然便僵住了。
  偏生赵凰歌还不肯放过他,笑眯眯的又问:“国师怎么不回答我,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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