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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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失魂
  邻县吴家村比之关城的几个村子,那委实有些人烟稀少。
  桓岫从关城一路往北,沿途所见的农田越来越少,到吴家村,更是只有零星几块田地。村子里的小道旁,还有黑鸦蹲在枝头乱叫。
  王师外镇,必藉边境营田。
  安西都护府一代多是朝廷吩咐的屯田。但也有地方是连田地也难寻,譬如这个吴家村。
  桓岫入了村子,四周荒无人烟,百姓的房屋东一座西一座,多还是茅房,仿佛风吹得大力一些,就能连墙带顶全给掀翻了去。
  他一个人骑着马走了一段路,方才找到百姓问路。那人指的方向离得不远,只是去时还需经过一片坟场。
  土包连绵起伏,也没石碑雕刻,大多只有细长的一块木板,上头弯七扭八的字,写着每座土包的主人名讳。再往前,天都黑了。
  月色淡淡的,映着前头那亮着烛光的矮房。
  院墙不高,还有大半边已经坍塌,门口蹲着几个衙差,有几分眼熟的关城县令也跟着蹲在边上,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只大南瓜。
  再往前走两步,能听见从矮房内传来的声音。
  “……你是个天生后生,曾占风流性……我看这些花阴月影,凄凄冷冷,朝他孤另,照奴孤另……”
  没有开锣的鼓响,没有曲笛,没有丝弦。矮房半吊着的破窗内,桓岫清清楚楚地看见,就着烛光,是一张一边嗓音逶迤唱着戏,一边低头缝合尸体的侧脸。
  宋拂比永安一般的小娘子们都要高挑。
  她身材有些消瘦,又瘦又高,若是穿上一身胡服,远远看去,甚至还会比一些郎君显得更俊俏一些。
  但她始终是女子。
  身为女子,她面对了许多本不该由女子面对的东西。
  桓岫只以为她对旁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却没想到会看到她这样有意思的一面——一边缝合尸体一边唱戏?
  大约也只有她一人,独有这样的喜好了。
  “这是第几具尸体了?”
  有衙差压低了声音问边上的县令。
  关城县令姓朱,胖的很,多走几步路就直喘粗气,这会儿正毫无架势地蹲在门外头。
  他想了想,回头看一眼矮房,偷偷比了个手势。
  “第五具了。”
  朱县令道:“要不是凑巧发现这么多可疑的尸体,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拦着她回家。”
  他说着又回头:“总共才挖出来七具。这丫头又从来都是埋头做事不歇息的人,我不知道还能拦到什么时候了。”他一咬牙,撑着膝盖吃力地站起来,“验完了我再拉着她一起断案。不能叫她知道家里出了事,不然还不急死……”
  朱县令吃力地站起来,一抬眼,就瞧见外头来了人。远远看着,这模样也不像是吴家村的。
  “这位郎君……”
  桓岫将马拴在一旁,行礼道:“听闻宋娘子在此处,桓某特地来找。”
  朱县令愣了一愣:“姓桓?”边上的衙差都站了起来。他像是终于想起这么一号人,连连点头:“原来是都护府新来的桓长史。宋娘子在里头,在里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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