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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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容欢喜,唤了声“哥哥”,一道进屋给傅锦元和宋氏问安罢,一家子乘车出府。
  靖宁伯府的爵位传了数代,渐渐式微,每年开销如旧,进府的银钱却有限,渐渐将祖宗产业吃空,良田庄子变卖了不少。到如今,庄子虽还剩了几处,能拿得出手的却只有翠鸾峰下的这处别苑。
  晚春时节,郊野中仍有芳菲盛开,一家人慢慢游赏,晌午用饭后暂回屋中歇息。
  令容并不困,因逛了一圈没瞧见哪里关了人,只好拉着傅益打探,“前儿堂哥去踏青时跟人起了争执,听说他将那人关在别苑里,早晚折磨着报仇,哥哥知道么?”
  “他私自关了人还折磨?”傅益闻言皱眉,却知道妹妹不会平白胡说,只疑惑道:“你怎会知道的?”
  “这个先不提。私自关人折磨,这事儿有违律法,传出去更是难听。”令容含糊过去,趴在桌畔,将剩下的栗子糕送到嘴边,“堂哥的事你比我清楚,能打探到他把人藏哪儿吗?”
  “这倒不难。只是……此事确切吗?”
  毕竟是堂哥,隔着一层,傅益不想平白生事,自然谨慎些。见令容唇边沾了些糕点粉末,不由一笑,伸手擦去。
  “是真是假,问出来一瞧不就知道了!”令容笑容嫣然。
  她也非万分确信,毕竟舅舅打探出内情时已事过境迁,全凭零散的消息拼凑,保不准会有错漏,是以没敢立刻跟爹娘提起,先找最肯听她话的哥哥。
  谁知傅益出去走了一圈,还真找到了地儿,将她也带过去。
  ……
  别苑远离城池,占地颇广,西北角有一带闲置的屋子,积年落灰。
  傅盛将人藏在了这里。
  负责看守的家丁才被傅益训斥了一顿,这会儿分外乖觉,半个字都没敢多说,恭恭敬敬地开门请兄妹俩进去。
  屋子里头灰尘遍布,结了许多蛛网,门扇推开时风卷进去,有淡淡的尘土味扑鼻。
  令容拿绣帕遮住口鼻,往里瞧了瞧,就见角落里坐着个白衣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嘴里塞了团麻布,身上衣裳落了灰,脏兮兮的。他长得十分清秀,哪怕此刻形容落魄,一眼瞧过去,仍旧如二月春柳,盛夏明月,叫人耳目一新。
  只是那双眼睛倔强,盯着令容兄妹俩,意颇不忿。
  傅益方才已从家丁口中问了缘由,脸色颇为难看,喝令家丁解开绳索取了麻布,扶着那少年站起来,歉然作揖,“家兄行事莽撞,唐突了这位小兄弟,这厢代为赔罪。不知小兄弟家住何处?”
  少年沉默不语,瞧了傅益一眼,拔腿就往外走。
  令容哪敢放他回去跟田保告状,忙揪住他的衣袖,“公子请留步。”
  少年脚步一顿,下意识想甩开,瞧见身旁只及他肩头的美貌少女,忍了忍,仍冷着脸。
  令容不敢松开手指,拽着他衣袖,盈盈行礼道:“这回是我堂兄冒昧,得罪了公子。他自幼顽劣骄横,行事不知分寸,祖父得知此事,已严惩他了,因他还在跪祠堂,特意命我们过来赔罪,送公子回家。”她双眸明亮,瞧着少年,见他唇边嘲讽般动了动,知道他心里必定满是恶气,便道:“堂兄虽顽劣,我府上却不是仗势欺人的,公子若有怨气,尽可开口,祖父必会叫他赔罪。”
  她说得语声柔软,眼眸带笑,又满是歉意,那少年将她盯了片刻,别开目光。
  令容心中仍旧忐忑。
  靖宁伯府虽有爵位,也有官职,但跟皇帝宠信的田保比起来,仍是弱势。这事是堂哥做得不地道,她先前不敢确信,如今既已查实,就好办多了,遂问道:“或者请公子移驾鄙府,叫我堂兄亲自赔礼道歉?”
  欺负了人,赔礼道歉是天经地义。
  她还挺想让少年出面抖出此事,好叫祖父知道堂哥办事多荒唐,严加管教,免生事端。
  谁知少年仍是不语。
  这般美貌清秀的少年,莫不是个哑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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