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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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剪子搁到一旁的竹篓里,眼也没抬,不疾不徐继续道,“棺画上的最后一幅,的确是个预言。”秦天宝的梦虽说在蒋璃等人认为是荒唐,可这番话落进秦族长耳朵里后就意义不同了,他似惊似喜,还有点紧张,紧跟着去找了秦川族老,族老们又将秦天宝叫去问了一番,查之他没在撒谎,一行人便都聚到秦二娘家了。
  秦二娘虽说是秦川巫祝,但多少跟医巫沾些关系,所以对于棺画一事她最有发言权。房间不大,又落座了不少人,秦二娘没燃太多蜡烛,零星那么两三根杵在角落里,有风进屋的时候烛光摇曳,再看墙上,影影错错的都是脑袋影子,这便也算是“头脑大会”了。
  第560章 最接近事实的说法
  秦族长和秦川的几位族老对于禁地有守护之职,包括医巫的棺椁和那些触犯族规的罪人们。关于禁地的规矩,那是秦川人一代代传下来的,还有巫医棺椁上画中的内容,
  他们也都知晓。
  但最后那幅棺画,一只流血的女人手,不论是内容还是画功都跟其他几幅不同,他们几人只知道是有特殊意义,但具体怎么个特殊法就都说不上来了。
  棺画的秘密只在秦川的巫祝,除非极特殊的情况,否则旁人问不得。秦川巫祝都是老巫祝选出,自小养在身边,等老巫祝临闭上眼前会将棺画的秘密告知新巫祝。
  秘密从不写在纸上留下证据,只有口口相传。
  今天算是个极特殊的时刻,因为秦天宝的“未卜先知”的梦,也因为秦二娘在听完秦天宝的梦境后做出的判断。当时她盯着蒋璃看了许久,然后问她,是一定要找泫石吗?
  蒋璃态度十分坚决,告诉秦二娘自己势在必行,并不理会在旁皱眉的陆东深。秦二娘沉默了许久,然后将蒋璃四人同秦族长他们一起留了下来。秦川的茶略有清苦,当地人称之为“秦甘茶”,采自于高山坡上一株株近乎千年的古树上。据秦三婶闲暇的聊天说,当年秦川先祖们寻找清净的避世之地,无意间就发现了翻过寂岭后的那株株古茶树,先祖们便决定将秦川迁居于此。因为在先祖们认为古树之灵可通天,必然会是祥和之地。蒋璃不大爱喝当地的茶,即使喝也会加工一下。之所以叫秦甘茶,是因为当地人都认为这茶喝进嘴最初为涩后为甜,蒋璃几番品味下除了苦味外没尝出甜来。想来只是秦川先祖们的喜好,后人们唯先祖们为尊,他们的喜好也就成了后辈们的喜好。
  所以蒋璃始终没喝秦二娘沏好的茶,她也没心思喝茶。
  秦二娘的语气虽说还是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不咸不淡的,但至少没敌意,为诸位倒好茶后就点明了最后一幅棺画的情况。
  蒋璃追问,“什么预言?跟秦天宝的梦境有关?”“天宝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暂且搁到一边,就先说棺画里的内容。”秦二娘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抿出嘴里的粗茶梗,“照理说你们四个是外人不该说才是,但事到如今,我想秦族长你也不在乎了吧?”
  这话说得让人一头雾水,秦族长闻言却尴尬了神色,几位族老们虽没说话,但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秦二娘没理会他们的脸色,开口道,“医巫的棺椁上,前几幅棺画很好理解,就如蒋姑娘一样,医巫像是神女下凡,带领着秦川人走出困境寻找安稳,她是秦川人心目中的神灵,具有让秦川人最崇拜的神力,可是,”她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话锋一转,“棺画里是藏了秘密的,这个秘密就是,被秦川人视为精神领袖的医巫,她根本就是个普通人。”
  秦族长和几位族老闻言这话纷纷一惊,最年长的那位面色不悦,“二娘,你在胡讲什么?”
  秦二娘抬眼看向秦族长,秦族长正好跟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一时间难以自处,清清嗓子道,“那个……二娘,你番话可不能对族人们说,会让大家恐慌的。”“是吧?也许吧。”秦二娘言语带笑,这笑里多少有些讽意,又看向蒋璃,“你们几人是看过棺画的,今天就算我不说这话,蒋姑娘,我想你也知道棺椁里衣冠的主人并非是什么神力之人。“还没等蒋璃回答,最年长的族老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医巫的能力是容你这么个后辈随随便便攀诬的吗?岂有此理!二娘,对医巫的崇敬是族人们一代代传下来的,你想毁掉秦川人的信念?想都别想!最后一副棺画就是掬血令,这是选出巫祝的规矩。二娘,你当初怎么成为的巫祝你最清楚,你没有遵守掬血令,所以你也没资格对着秦川的规矩说三道四!“话毕拂袖而去。
  其他几位族长见状也都起身,冲着秦二娘摇摇头,无奈叹了口气后纷纷离开。
  这一局面挺僵,包括秦族长在内脸色也都不好看,但秦二娘不动声色,将族老们用过的杯子一一收好后问,“秦族长不想走吗?”
  秦族长叹气,“二娘,别管你是不是通过掬血令选出来的,你就是秦川的巫祝,关于这点毋庸置疑,大家也都是承认的。”
  “什么是掬血令?”陆东深直截了当问,现在但凡跟最后一幅棺画有关的内容他都关注,一只流血的女人手,秦二娘和族老就是两种不同说法,今天势必要弄清楚。
  秦二娘道,“关于掬血令还是由秦族长亲自说比较好,毕竟,我并不承认那是掬血令。”
  “二娘啊,你这脾气啊……”秦族长倍是无奈,想多劝说还是作罢,见陆东深盯着他,目光如隼,心里也多了压力,便一一道来。
  相传,医巫在过世之前就命人为自己打好了棺椁,棺椁上下很干净,没任何花纹装饰,唯独一幅棺画在上面,是她亲手刻画的,众人一看,是只女人的手,流着血。
  当时先辈们谁都不明白医巫刻那幅棺画的意义,后来,医巫临终前叫来了下一任的巫祝,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事。
  等医巫过世后,村民觉得单单一幅棺画不能教后人记住医巫的功绩,便又在棺椁上刻了其他几幅记录医巫事迹的棺画。就这样一代代流传下来,历经数百年。谁都不知道最后那只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时的巫祝则表示,那只手是掬血令,是巫祝上选后需要举行的仪式,所谓掬血,就是手捧鲜血,鲜血来源于有罪的人,如果巫祝上选那年没人犯错,那就退而求其次宰牛羊放血,巫祝手捧一注血登上祭台,上达视听,为民众祈福,告知天地从今以后新的巫祝产生,会继续为民众们祈愿。
  蒋璃闻言,后背隐隐冒着寒气,喃喃,“以人血祭祀?”“是。”秦族长叹气,“这是百年前众人都能接受的方式,乃至上任巫祝也是通过了掬血令让大家信服。但是到了二娘这代,她当时上任时坚决反对掬血令,这是族老们不满意她的地方。”
  秦二娘冷笑,“什么掬血令,说难听点不就是拿着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声誉吗?我自诩不是什么大德之人,但也做不到杀人放血!”
  这样一个秦二娘倒是令陆东深他们几个大吃一惊。“当年的确有村民触犯族规,他生嫉妒之心夺人妻子杀人丈夫,罪大恶极,这样的人自然就是掬血令的对象,而且就是二娘要上选的那年,但二娘死活不肯夺人性命,坚持以牛羊之血祭祀上天,在族老们的眼里,这掬血令自然就差了一层意思。“秦族长端了茶杯抿过一口茶,又是重重一声叹。
  “夺人妻子杀人丈夫,这种人也的确应该受到惩处!”阮琦皱眉。
  秦二娘起身去拿了烧得滚烫的壶水来,又逐一为各位添了茶,冷声道,“罪大恶极的人自然有上天惩罚他,旁人有什么权利夺人性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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