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层该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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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ve一身冷汗地惊醒,入眼是黑灯模糊的酒店房间陈设,刚刚的经历原来是一场噩梦。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差,和milk同居期间已经改善很多,如今又回去了。
  如果milk还在她身旁,一定会在她被梦吓醒的第一时间撑开迷蒙的眼,将她抱进身体轻声哄睡,直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自己才安心合上沉重的眼皮。
  love揉了揉太阳穴,下床倒杯水喝。
  自从几天前在餐厅遇到milk,脑海里便时常浮现她的身影,工作、吃饭,甚至睡觉的时候,love索性不去克制,任由回忆侵袭。
  她很快意识到,当milk不再向她倾斜时,横隔的距离便像一道无形的墙,成为难以跨越的障碍。
  不仅仅是物理空间上的分离,更是心灵与情感上的隔阂。love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距离带来的冰冷与孤独。
  从前的她,像是峰顶覆盖的那片雪,等待背着沉重行囊的旅人追逐攀登,山路蜿蜒曲折,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无尽深渊。
  milk在恶劣的环境下的义无反顾给了她错觉,好像真的只需要她静静待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
  -
  朋友们定期跟love通话,确认她的状态,怕她有一天悄然无息地死掉。
  love好气又好笑,放话让她们安心,自己还没活够呢。
  这段时间见她对milk相关的事没再做出逃避的反应,view便打开了话匣,今天她着急忙慌给love打来,开口便是:
  “pmilk在公司被上面打压了,那家人干的。”
  love闻言大惊,随即又觉得合理,既然她能调查男人,男人自然也能调查她,她在milk家住了那么久,之前也一直有交集,稍加推测不难猜到。
  只不过love没想到他会直接把手伸向milk,不,应该说是他父亲,毕竟他没有像样的人脉,要促成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他父亲推波助澜。
  love眉头一皱,她这位总是笑容满面的叔叔,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亲和简单。
  “那……她现在怎么样?”
  “啧,听说很多项目都直接绕过pmilk,辛辛苦苦写的方案稍加修改摇身一变成别人的了,总之那边下场的人权力挺大,想主动翻身恐怕有点困难。”
  大概只能被动等待对方撤销施压。
  没等电话这头的love升起愧疚,view接着说:“但根据pciize提供的情报,pmilk心态倒是很好,没活干就去健身房,看上去没受什么影响。”
  想象这人无所谓地挑眉,转身前往健身房的画面,love微微勾唇。
  的确很符合她的作风。
  “对了,过几天pmilk生日,她……有告诉你吗?”
  闻言love愣住,相处这么久如今才发现竟然连她生日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
  “下周六,她打算举办一个生日派对,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我没说我要去。”
  “嗯嗯。”
  没说要去的人,挂了电话踌躇片刻,决定联系珠宝品牌定制手链。
  助理进来送资料时,CEO的电脑屏幕上竟然明晃晃出现了工作以外的内容,助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love突然叫她:
  “你觉得玉髓好看还是钻石好看?”
  “呃……”以为自己窥屏被逮到,助理额头冒出几颗冷汗,顺着love手指的位置看去,几种不同色调光泽的材质,“感觉……亮一点那个吧……”
  “钻石吗?”love专注地盯了一会儿,“的确更夺目一些。”
  “谢谢你的建议。”她对一旁站得笔挺的人微笑。
  “不会不会……”
  ……
  将调查范围扩大到他父亲以后,果然有了新的进展。
  文件传来时,love还在和手链设计师沟通细节,结束后她将文件打印出来,仔细翻看。
  这一看不得了,她连忙将最初得到的男人行踪资料摊开,两相链接对比,之前没想通的地方突然浮现眉目。
  第一次察看时她始终没想明白,男人父亲为什么突然带着他出现在各种私人小型应酬场所。
  他从来不喜欢和父亲那些皮笑肉不笑的老狐狸朋友们打交道,父亲一般也不会强迫他。
  再看最新拿到的这份文件,他父亲某次带着他聚餐后,暂留了其中一位客人,向其提交几份资料。经此人代理,一家境外空壳公司成功注册,最大股东那栏赫然写着男人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这家空壳公司竟持有他父亲服装企业30%的股份。
  似曾相识的一幕。
  几种猜想在脑中浮现,love闭上眼,任由身子后仰,倒在椅背里。
  再怎么样也算是和那家人相识二十多年,love实在不想用恶意揣测他们,但摆在眼前的一桩桩事实似乎都在将真相引向谷底。
  算了,love坐直起身,接了杯热腾腾的咖啡捧在手心,如今终于找到方向总归是好事一件,无需为不重要的人伤神。
  眼下有更值得她倾入心力的事,想到这里,love的心脏被紧紧握住又松开,自己也分不清激动更多还是紧张更多。
  长久以来在顶峰静待的雪层,也应是时候融化,流向停滞不前的旅人了。
  -
  派对地点在市中心一家大型酒吧。
  为了避免自己这个未受邀人出现后吸引全场目光的尴尬场面,love选择提早前往地点。
  离着几十米,嘈杂的电子音乐便率先传进耳朵,带动胸腔一齐鼓动,进入霓虹灯条指引的大门,室内光线昏暗,卡座还很空旷。
  milk比她还要先到场,正坐在吧台发消息,身旁的椅子突然被拉开,一阵甜香飘来。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这个声音……
  milk转头,一张无比熟悉的完美无瑕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惊得瞳孔放大,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磕磕巴巴道:“love……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吗?”错愕的表情不知为何令love有些愉悦,她慢慢欺身靠近,近到能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milk唇侧上方的痣,“我可是为pmilk带来了生日礼物。”
  说着她将小巧精致的礼袋推到milk面前,“收下,然后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可以吗?”
  若此时在明亮处,便能看见milk脸色通红,有一种做亏心事被拆穿的窘迫,她在脑海里盘算着如何向眼前人解释为什么没有邀请她。
  love并不需要她解释,抬手招来服务人员递上酒水单,手指翻动,”pmilk不会连多一个人的酒钱都付不起吧?”
  穿着简单以舒适为主的寿星坐在一身包臀裙的love旁边,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因着心虚,气场更是被压到全无,“可以可以、付得起、你随便点……”
  想了想这么说也不对,为了她的身体健康弱弱地补充道:“不过还是少喝一些……”
  明明知道话里的话,love偏要曲解她的用意,轻哼一声,酒水单合上丢在一边。
  “pmilk说要给别人点外卖的时候可不像这样小气。”
  正在开车的ciize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把空调调高两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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