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但是、但是……「可,朕的母妃……早已不在了,我答应过她,长大了要保护她,但我却做不到了,再也不能了……」
  元顥咬了咬牙,眼角微红,冷冷清清地笑着,眉间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浓郁悲伤,仰头举起酒囊,一饮而尽。
  他的母妃,早在数年前,先皇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在一天夜里,被一碗毒酒,送上西天。
  他唯一的母妃,就那样死了。死的无声无息,不明不白。
  太医只对外草率地昭告了暴毙的消息,短短两个字,就轻易掩过了其中的噁心与丑陋。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王扶雅静静地看着他,压抑而浓重的悔恨与悲伤自他身上不断堆叠,像是一路走来,踽踽独行的旅人,走过半生风雨,其中负累多少、失去多少,旁人都不会知道。
  她低垂眼帘,轻轻地道:「她会知道的。若她泉下有知,定会明白你的心意。」
  闻言,元顥忽然转个头来,看着身旁的女子,目光宛如石子击碎水面时那激涌而下的水花,清澈而凌冽。
  而她,只是坐在他的身旁,双手抱膝,目光仰望着头顶上的浩瀚星海,似有惆悵,月光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勾勒出一抹柔和的轮廓,恍惚间让他想起了儿时记忆里印象模糊的母妃。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想些什么,脑海中有许多画面一闪而过,最终却浮现出眼前女子的容貌,那样清晰。
  他一愣,随即释然一笑,「你说的对。」
  他伸手掏出一把匕首,刀柄上还有几丝浅浅的纹路,像是有些年岁了,他低头打量着匕首,缓缓拔鞘,「这么多年,母亲身上的刀,我终于拔出来了……」
  王扶雅看见他握着匕首的手一紧,眼神微凛的瞬间,心念已决,只见寒光一闪,匕首便被狠狠丢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湖水里,噗通一声,很快便不见了。
  她诧异地转头,看见他深幽黑浓的眼睛。
  「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元顥注视着她,眼瞳深处,有什么东西闪烁着,「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吗?
  她轻叹一声,「也许,是因为……我也曾经歷过吧。」
  那种孤单的、寂寞的岁月,只有一个人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的脆弱,也许,她也是一样的。
  她没有言语,侧过头去,漆黑夜空上,点点繁星闪烁微光,一点一点闪着细碎的光芒,点缀了墨色夜幕。
  「你瞧,今天晚上星星多漂亮,可是我觉得西凉的星空离我好远。那么远、那么远,远到触不可及,不像南辰的江河,星空低垂……」她神情恍惚,缓缓伸手,朝着眼前的夜空,想要抓住什么,「好像一伸手可以抓住星星。」
  她轻笑着,伸手想抓,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掌心里空空一片,什么也没留下。
  元顥看着她,目光专注,却又看不出什么情绪。彷彿她只是幅画,而他正巧在研究这画上的人是如何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一如此刻他看着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恍同不识。
  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子,其实远不如外表所看上去的坚强。
  他看着她,眼睛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复杂的思绪,最终却只凝为眼底的一抹柔光。
  月夜下,沙丘上,两道人影忽然靠在了一起,融为一抹长长的影子,被拉得悠长。
  王扶雅骤然被他抱在怀中,吓了一跳,脑袋顿时空白一片,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耳畔,是他低沉微哑的嗓音,低低地响起:「搁了那么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是你在这里啊。」
  王扶雅咬着下唇,喏喏道:「做、做什么?」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