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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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国王朝,首都上临天牢里。
  白家长女白雨屏退眾人独自走进天牢,动作优雅不失闺秀风范,然而那双眼神却是阴狠无比,而阴狠的源头就是牢中关着的人,她的亲弟弟,不,是她的亲妹妹,白露。
  「怎么?天牢里舒服吗?」
  「呵……何必明知故问?」白露讽刺反问,虽然讲这么一小段话就让她喘上好一阵,但她仍不退缩的直看白雨。
  「那姊姊就多照顾照顾你,毕竟你剩没多少时日能待在这天牢里了!」说完就拿起一旁的长鞭狠狠地甩在白露身上,白露没法躲也没力气躲,硬生生吃下这一鞭,她紧咬着唇,不愿发出呻吟。
  「你儘管折磨我,但你要知道这一切皆是我一人策划,不干祈非!」
  白雨一听,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随即疯狂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你还知道要帮祈非留活路!」说完眼神转为嘲讽,「要是那时你乖乖跟着祈非远走高飞,你现在就不会是这般境地,他也不会因为你而走上这条不归路!」
  白露眼眸微暗沉默不语,白雨这番话无疑的狠狠刺进她的心,她无可否认,是她害了祈非……
  一会儿,白露抬起头,眼里既是怜悯又带着冷漠,令白雨看得心中微惊。
  「你这般处心积虑算计我,无非只是因为爱着祈绝,呵……可惜他并不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他并不爱我……」话语未尽便是狠狠一鞭下来,「他爱的是你!竟然是你!你竟然是个女人!同为一家人你们竟然骗了我这么久!你和爹娘一起欺骗我!」
  白露不答,只是讽刺的勾起惨白的唇。
  白家乃是闻名的书香世家,而白雨身为白家长女,知书达礼、样貌艷丽,是眾所周知的名门闺秀,不少公子仰慕,没想到却一点儿也不懂爹娘的苦衷!
  爹和娘极为相爱,只可惜娘身子不好,勉强生下了第二胎,可惜都是女娃,爹为了不让祖父祖母逼他纳妾,便出了最坏的主意,趁消息还没传出去之前欺骗眾人说第二胎是个男娃,并且弃文从武,戍守国家,成婚暂且不论,出于愧疚之心才给予她多点儿关心,而白雨竟然不懂,白雨这是因为爱一个不爱他的人而疯了!
  「你疯了。」
  「呵……是啊!或许我爱上他时就注定要疯了!我竟没想到他会比我早知道你是个女人,更没发现他爱你!」失声说完又是不留情面的一鞭,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甩在白露身上。
  白露也不想解释,她身为祈绝最信任的武将,在一次醉酒后不注意而洩漏了身分,不料祈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护着她,俩人还渐渐產生了情愫。
  白露拖着满是伤的身子苦笑问道:「白雨,你可曾把我当作亲人,当作你的亲妹妹?」
  白雨并未料到白露会这样问,一时之间反应不过,儿时的零碎画面快速地闪过了脑海,她赶紧把这些画面甩开,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掛上艷丽的冷笑,缓缓蹲下身子,用极轻的语气开口。
  「如果你乖乖当你的武将,祈非乖乖当他的紈裤子弟,那我便不会这般不顾情义,这般心狠手辣!」语毕,手指猛拽住白露的下巴,「你也是真的长得好啊……姊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失神了一下,白雨又自顾自的放声笑道:「如果绝发现他最爱的人与自家弟弟勾结,还为此杀害亲生姊姊,那会多有趣?」
  白露一听,瞳孔猛的一缩,慌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可惜满身是伤,多天被禁錮,她的动作哪里赶得上白雨?此时的白雨拉着白露的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掌,立马吐出一大口血来。
  说巧不巧,白雨的亲信竟如此恰巧的走了进来。
  事前白雨就吩咐,如果半个时辰之内她未出去,就进来查看,她担心自家弟弟做出傻事,殊不知这亲信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白露……你竟然……竟然这么做……」说完就断了气。
  白雨那满是诧异不解的眼神在白露眼里,是无比的阴狠,无比的恶毒。
  「来人啊!来人啊!白露杀人啦!白露杀人啦!」
  而方才进来的那名亲信看到这一幕便不顾一切的边逃边大喊,深怕慢了一步死的就是自己。
  白露用力的闭了闭眼,百口莫辩,莫过与此,她早已心灰意冷。
  ***
  皇炔殿上,灯火通明,更显得殿堂金碧辉煌。
  白露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心狠狠的抽痛着,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让她和白雨反目成仇,但她无法恨这个男人,因为他们曾经相爱。
  「如果我拥有了这座江山,到时陪在我身边的佳人便是你。」
  那时的她看着身旁男人俊毅的侧脸,不可否认的,她的心很暖。
  「你不辩解吗?」男人深沉的嗓音唤回了她,方才的回忆縹緲而走。
  「臣无可辩解,只求陛下留八殿下一命,他是您仅剩的亲人,如果杀了他,您除了天下还有什么?」
  祈绝一听,猛地转过身,看着眼前已净过身,而面色依旧惨白的人。
  好,好,好!果然是曾经最了解他的人,正因为了解,话语才能如此狠厉,直穿心!
  他没有了她,父皇母后手足也尽亡,只留一个祈非,确实,他只剩天下,除了天下他一无所有了,再杀祈非,他就真真孤单!真真孤单啊!
  「你果然和祈非勾结了吗……」
  白露笑得极为惨然,也不辩解,这看在祈绝眼里,是默认,祈绝压下狂怒,沉声开口,「可以不杀他,但是,你来赎罪!」
  「臣,遵命。」
  祈绝硬是忍下把眼前的人拖下去审问,逼她说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的衝动,冰冷发话。
  「这次边境逢重大危难,由你带兵出征。」
  「臣,领旨。」
  祈绝在白露的声音中拂袖而去,一个眼神也不留,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懊恼多么的悲慟。
  白露是女儿身的身分尚未公开,祈绝知道这次征战等于是逼死对方,但能怎么办?
  他们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出了问题?竟这般无情的对待彼此,甚至彼此猜忌,信任瓦解,到了如今这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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