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胎嘎嘎征服异能界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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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对我做那种事情的……”盛欢也不看他,眼神虚晃乱飘,咬牙切齿的说:“你!休!想!”
  “哦,成啊。”顾沨止的声音四平八稳,语调波澜不惊,看起来公正至极稳重至极,油盐不进的样子,唯有眼尾眯起的几许笑纹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别给我机会,千万别给我机会。”
  第43章
  这下也不用特地定会面地点了,顾沨止上车后便给伍琳琅和熊提两人发消息,让他们立刻赶到虞城市局与自己会面。
  盛欢坐在车上,明明不是第一次坐顾沨止的副驾了,他却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感,主要是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要以一个参与人的身份,如此正大光明的加入到顾沨止他们的行动中去,他从未料想过有这一天,阴错阳差又仿佛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结果,这让他的心境多少带点复杂,说不出是紧张还是跃跃欲试。
  顾沨止以余光瞥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遂开口道:“刚才那几个人你不用担心,待会儿到了虞城最大的警察局,你见到局长,亲自跟他告状,让他们派人去抓,不用不好意思,我就是你的人证。”
  想他盛小欢一直以来听到警察的名号都是绕道走的,突然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让去告御状,还真是非常不习惯。
  盛欢轻轻地“啊”了一声。
  “网上的舆论你也不用在意。本国网民平均学历不高,网络本身又存在信息差,被带节奏是常态。”顾沨止说:“相信警方会抓到传谣的人。”
  能听出来他是在努力的安慰自己了。
  “我不是在想这个啦,有你在,我就没在担心的了。”盛欢舔了舔唇角,忽然道:“有人给你拨视频电话。”
  顾沨止:“嗯?”
  他的手机架在方向盘旁边,顾沨止瞄了一眼发起通话的人,头像是只穿白大褂的松鼠,备注是“【异种研究部门】裴央鸣”。
  “裴央鸣?”盛欢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道:“他……应该是个生物学家吧?”
  “嗯。你猜得没错。”顾沨止说。
  “额……需要我回避吗?”盛欢犹豫了一下,罕见的表现出自觉。
  “用不着。”顾沨止说,顺手点了接通。
  画面一闪弹出,对面露头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生,肤色白皙,鼻梁上架着两块蚊香片似的眼镜,遮掉了大半张脸,栗色的头发是稻草似的凌乱,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忙于工作疏于打理的社畜状态。他的背后是一整面庞大高耸的玻璃墙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树脂标本约有成千上百个,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大大小小,稀奇古怪,分门别类隔断清晰,玻璃与树脂的色泽交相辉映,泛着剔透晶莹的光。
  对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翕动了两下,没好气道:“顾sir,你怎么休个年假也能休出这么多事儿来!我真是服了!今天一整天除了你们顾家军根本没人往异种部打电话,我本来以为能有一天的清净,高兴飞了,你们仨倒好,狂轰滥炸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刻吗!”
  “谁也不想的,但异种和污染物上门不挑日子啊,你能怎么办?”顾沨止耸了耸肩,瞥了眼视频背景,“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也不知道这两天是什么好日子,全球各地的生物分子学峰会都凑到一块儿开了,人都被派去当代表了,留我一个人守家,你们还疯了一样的打电话。”裴央鸣嘟囔着,把头埋回去,他正席地而坐,周围满满当当堆满了硬皮书,他就坐在这堆硬皮书堆的中央,像个筑巢的燕子。
  “辛苦了,阿明。”顾沨止礼貌的说:“你想必是有头绪了才会给我打电话。”
  “有个屁的头绪啊!”裴央鸣怒声说:“光凭伍琳琅发给我的那几张截图,能分辨出那是个啥就有鬼了,软体异种纲目的外表本来又都差不多,我看你们这就是在为难我胖虎!”
  “阿明又在谦虚,啧啧啧。”顾沨止虚伪又客套。
  “不过好就好在,软体异种纲目的习性都差不多。”裴央鸣哼了一声,很吃这套,他打了个响指,身畔忽然传来“唧唧唧唧”的轻叫,盛欢余光瞄了一眼,眼睛陡然间发亮,轻声叫道:“是松鼠!”
  两只大尾巴松鼠从书堆里钻出来,灵活轻巧的爬到裴央鸣的身边,两只小爪爪扒着裴央鸣的膝盖,黑石子儿似的眼珠子咕溜溜的,东张西望。
  裴央鸣顺手撸了两把松鼠头,眉头一皱,纳闷提问,“你身边还有别人啊顾sir?”
  “嗯,是有个人。”顾沨止不以为意道:“不过不是外人,不用担心。”
  我还不算外人?
  盛欢在心下嘀咕,他眨眨眼,也不吭声,就在旁边儿静观顾沨止嘴里能扯出什么鬼话来。
  “谁啊?”裴央鸣说。
  “我学弟。”顾沨止说:“今年咱们学校招了个虞城中学的学生,你不知道?”
  “知道啊,那家伙还没入学,就已经在超话舞好些天了,东问西问一些关于入学测试的事情,还号称要重金购买答案,真是丢人丢到大西北去了。”裴央鸣说:“是不是还自带绰号叫什么……顾沨止第二来着?”
  顾沨止:“嗯呢。”
  “你脾气真好。”裴央鸣冷笑一声说:“如果换做是我,只会感觉自己有被侮辱到。”
  “我就权当你在夸我了。”顾沨止笑道:“有空带你见见,其实也不算太沽名钓誉。”说完,他瞥了盛欢一眼。
  盛欢的表情带着懵逼。
  “虞城附属中学,那得是你的直系学弟啊!”裴央鸣说:“哦,难怪得亲自带。”
  顾沨止对答如流:“嗯呢。”
  盛欢:“……”
  得,就这么把杜晨飞的存在抹的一干二净了,姓顾的,不愧是你。
  裴央鸣疯狂对号入座,半点没起疑。他给了松鼠两粒剥了壳儿的瓜子,俩松鼠开心的直摇尾巴,张嘴就炫,炫完就调头跑了,飞檐走壁的窜上横梁,眨眼睛消失的无影无踪,盛欢被这“松鼠戏法”看的眼花缭乱,刚想感慨一句“原来这就是生物学家吗”,而后听到“啪嗒”一声,竟是裴央鸣旁侧的小门开了,就见两只松鼠一前一后的扛着一本活页册子“哒哒哒哒”的奔将过来,两对儿小爪爪舞得快出残影,步伐是异常的整齐划一。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盛欢有被这画面清奇到,情不自禁的感慨:“这小松许上国内的爱豆选秀节目能分分钟出道啊!”
  顾沨止:“你在内涵些什么?”
  “大实话!也不看看是谁养的儿子。”裴央鸣垂手接过活页册子,得意洋洋道:“我家康熙还能做wave和托马斯回旋呢!”
  盛欢:“牛逼啊!你是什么驯兽大师!”
  “什么驯兽大师,顾sir,你这学弟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裴央鸣推了推眼镜架嫌弃,他翻开活页册子,在密密麻麻的文字条目里一目十行,而后道:“软体异种纲目的通性就是凶猛,迅疾,有强大的贯穿和击打能力,若是寄生类的生命力会尤其顽强,不切断神经中枢就不会轻易狗带,但是你们外勤部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吗?一切威胁都是源于火力不足,理论上你们只要足够暴力,应该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他合上册子,认真道:“论暴力,你们顾家军绝对够格。”
  “阿明你夸人的方式真的是别具一格。”顾沨止说:“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借你吉言。”
  他正准备挂断通讯,旁边的盛欢却猝不及防的插了句嘴。
  “这里面有需要依靠福尔马林存活的种类吗?”
  顾沨止的指尖悬于“挂断”的位置定住,没有落下。
  对面的裴央鸣长长的“咦”了一声。
  “福尔马林?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也许是靠福尔马林为食……哦,还不止是依赖福尔马林这一点,可能,它还有点儿高等智慧。”盛欢陷入了头脑风暴,垂眸兀自低语,“学习能力或者是……意念控制?”
  他提出的要点十分突兀,裴央鸣又推了一下眼镜架,两只松鼠顺势“呲溜”窜到了他的肩膀上,与他一同直勾勾的看过来,六只眼睛都带着忖度。
  “理论上来说,越是低等的生物越不容易杀死,相反,越高等的生物因为其生理活动的维持结构复杂,其生存能力就会越薄弱。按照你说的,又有学习能力,还具备意识污染的能力,这就已经脱离了常态化低级分裂的软体动物的范畴了。”
  盛欢诧然抬眸。
  “意思是不会有啰?”
  “少见。”裴央鸣说。
  “那算了,我这不是就是好奇问问嘛。”盛欢看了一眼顾沨止,发现对方也在用余光注视着他,遂咳嗽了一声,摆摆手道:“当我没问。”
  他伸出手去,作势要替顾沨止挂断视频电话,那头裴央鸣倏地倾身凑过来,两个镜片上被折射出雪亮的白光,给他增添了一分智慧和神秘的气质。
  “等等。”他郑重其事的说:“你们等我再查查。”
  “哎哟,你又有空查了?”顾沨止奇道。
  “那不然呢!”裴央鸣拍拍屁股从书堆里爬起来,冷笑一声,“事关你们这群外勤组人的小命,我没空也得有空,先挂了,回头再联系。”
  视频电话中断,盛欢呼出一口气,他听顾沨止道:“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盛欢道。
  “你不是说福尔马林,还有意念控制什么的。”顾沨止注视着前方的红绿灯,平静道。
  “不好说。”盛欢一手托腮,将额角抵着车窗,望着外面长龙般的车流,“现在裴央鸣那里还没有结果,也就无法论证我的揣测对不对,也许只是个单纯的臆想发梦呢……等真的有结果了,我再跟你详细交代我的想法,我才不想浪费口舌。”
  “可以。”顾沨止点点头。
  盛欢打了个呵欠。
  他显然是困倦了,眼角渗出大量的泪水,沾湿了浓密如扇的鸦睫,在路灯的折射下,像是被镀了一层亮晶晶的水钻,颤抖着,闪烁着,分外动人。
  顾沨止微微颦眉。
  他将冷气开小了一些,轻声道:“想睡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不睡。”盛欢摇了摇头。
  他往座椅深处又滑下去几寸,像一摊没骨头的泥,双目也变得失神游弋,那是困极的状态了,勉力依靠着理智撑着没有睡着。
  “那你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也行。”顾沨止的心有些疼痛,仿佛遭受身体困厄的不是盛欢,而是他自己,他想了想,循循善诱,“这次我会把车门锁好,不会出现上次的意外。”
  “那如果出现别的意外呢?”盛欢喃喃道,他艰难的瞪着双目,瞳光失焦,“我的梦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了。”
  “真出意外啊——”顾沨止皱了皱鼻子,故作思考,“那幸好我俩现在在一起,你放心,我临了了一定会记得牵你的手,两个人一起上路最起码不会孤单。”
  盛欢:“?”
  盛欢:“……你安慰人的方式真的很超前。”
  “谁让某些人总喜欢说‘那就死了算了’。”顾沨止懒懒道。
  第44章
  盛欢怔了怔,像有一把玲珑小锤捶在心头,叮当作响,随后他撇撇嘴道:
  “你也真是奇怪,这是什么想法。”他说:“不求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怎么?这还要经过你的允许?”顾沨止问。
  “那倒也没有。”盛欢敷衍,他呼出一口气,放弃了似的慢慢闭上眼。
  睡意像是瀑布,兜头兜脸降下。
  视野里暗了没多久,重新又亮起。
  盛欢怔了怔,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竟站在一栋高楼天台的边缘。
  下方深不见底,漆黑如渊,周围也再没有别的建筑,遑论提人了,耳畔是死一般的静谧,盛欢垂目往下看,深渊之中,他看见了猩红的一只巨眼。
  他与巨眼对视着,许久,他猛地后退。
  脚下的地面不知是何时消失的,他踩空了,失重感从胸腔内喷发出来直冲到喉咙口,他看见那只巨眼兴奋地翕张开来——
  猛然间,他于半空中抓住了什么,炙热,有力,止住了他下坠的势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盛欢豁然睁开眼。抬眸看向前方,隔着车前窗,他看见了“虞城市公安局”几个大字。
  “到了。”顾沨止说,拉了拉他的手。
  盛欢被胳膊上传来的动静弄得一时怔忪,他垂目看过去,才发现其实是自己紧握着顾沨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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