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 24. 紫青双煞(下)(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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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拟定好策略,便静下心来等待时机,而时机马上送到面前。只见灰影一闪,萧柏青再次发动进攻,来自左侧的中位旋踢宛若长鞭席捲而来(果然还是右脚),阿闵立刻一个回旋欺近身去,打算用右正拳结束这场学术性质的交流,而为避免她又像第一击那样临时变招,一边还得堤防她飞在空中的右脚,正在思量该用几分力、打哪里等细节时──五感在近距离的刺激下,不经意地听到她一声冷哼,阿闵原始的本能顿时警铃大作,脑海中浮现门板上的一个破口,那个凹痕…莫非……
  ──对。就那个莫非。莫非法则的莫非。左脚悄无声息地从少年视觉死角窜了出来,送上期待已久的情人节贺礼──「干!这个疯婆青是工于心计的变态,老子被钓中了。」上当受骗的大头鰻应声中勾离水,右侧腰腹间被不偏不倚地砸个正着,危急间只来得及将右肘往下沉个2、3公分减少受创面积…只听『砰』地一声,阿闵顺着惯性运动飞出撞倒路旁一整排脚踏车倒地。
  少年人在空中却还心念电转,反高潮的想起不相干的事来──有几次去胖子家,他很爱玩一些三国志啦、三国群英传啦那一类的游戏,然后呢~这位胖哥哥老是喜欢动用金手指偷改设定,把吕布的智力从29改成92,然后嘲笑所有武将都是无能之辈,自己也跟着笑开怀……然而,等到现在真的面对智力92的吕布时,才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KIKI身旁的俘虏看得是寒毛直竖,心想这个红带黑头的老友,平常对踢法特别下苦功,在道馆里,教练和有段的师兄不算,单以腿功而论,应该算是数一数二了,如果讲得更臭屁一点,同级别的对打从来只有他踢人的份,今天前所未见地被人踢倒,对手居然还是个国三女生,话说回来,此等尤物真的是国中生吗?心惊胆战之馀更是懊悔,看来这回兄弟俩一起栽了觔斗,老臭虫这次凶多吉少了。
  阿闵痛彻心扉,慢慢撑了起来,只觉右腰一阵剧痛、又想到门板上那个被直线贯穿的洞口,是不是自己的肚子破了、肋骨断了、今天死定了…胡思乱想之馀,呼吸一下子紊乱了起来,此时脑海中却浮现一个声音:「…你个猪脑袋,肋骨哪那么容易断,要是断了还能喘成这样?你们这些个小王八蛋要死也是笨死的,我可没准你们可以装死…」是馆长李公贱明的咆哮声,我还能喘,就代表伤势没那么重,可是刚刚明明听到喀喇一声…突然间,一阵比肋骨断掉还要恐慌的情绪袭上心头,立刻一跃而起,脱下外套,一看之下心痛如绞…一盒胖嘟嘟的八颗金莎,无一倖免、当场殉难。
  青发妹可能也觉得沙袋的触感怪怪的,先向主持人要个暂停,以便留下最后30秒当下午茶,然后便毫无敌意地走到阿闵身边欣赏自己干的好事──但听她一声娇喊,语气间兴奋非常:「紫瑄,你快来看,有人钉孤枝还随身携带金莎巧克力,他们没说错,他真的是多情种子耶~~同学,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这样人家就不会对你恰北北了,抱歉抱歉,踢碎你的爱情…」萧柏青笑得花枝乱颤。
  阿闵想到一盒88块钱的爱心金莎,自己每天5块、8块地存了快两个礼拜,是原本今天要送给小玲的情人节礼物,一想到马尾红通通地高兴脸庞就很值得,而现在…全没了……半途出了这桩鸟事,竟然忘了自己身怀宝物,还跟这个可恨的疯婆娘纠缠,先别说傍晚补习时得两手空空的面对左边邻居,就连能不能活着去补习都有问题,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这个死太妹萧柏青所赐,祸害人间,还在那边满嘴风凉话,干!什么弘扬跆拳、学术交流全是幌子,把她头上那撮有碍观瞻的青毛扯下来才是真!还跟她华山论剑?
  「…为你准备的。」
  「同学你说什么?」
  「我说,不是为你准备的。那是我要送别人的。」
  银铃般的笑声嘎然而止,青发妹柳眉倒竖,决定立即享用她的下午茶──迅即地向对手衝来,阿闵也不再被动、向前迎击,右手架开她九阴白骨爪的同时,左拳虚握向她咽喉攻去,在她及时回防之际,将刚刚在地上暗暗扣在手中的一颗小石头向她脸上弹去。这个暗器自然毫无杀伤力可言,但让她吃一惊却是绰绰有馀,太好了~~正中眉心,抓准眨眼的空档,右手逮到机会准备向她的肚子回礼,但这娘们的运动神经太灵敏,像是闭着眼睛也知道对手的动向,她左手突然向旁一架一撑、右掌迅捷无伦地朝阿闵肩颈空隙砍去,这是空手道中攻守合一的妙招──飞燕式手刀(上位型),看这劲道之强,哪是以武会友,根本想取人首级!
  电光石火间,阿闵不及细思,也如无忌哥哥在光明顶上以龙爪手破龙爪手般,左手同样向外一个架撑、右掌平切朝对手腰部间隙用飞燕式手刀(下位型)砍回去,说时迟那时快,萧柏青人高腿长、双足一点,堪堪避开半径稍短的暴风圈。
  青发妹双眼一亮,甜美的笑声传来:「哟~~终于捨得动手啦?不过是一盒巧克力嘛!你要,我可以买……」话没说完,只觉肚皮一凉,上衣的下摆飘了开来,水手服最下面的一颗扣子不知被大头仔削到哪里去了?
  三分鐘打完。
  但群情譁然,太保太妹们都知道,照总部里的规矩来说,女生上衣最下面的一颗扣子意义重大,以今天的局面来说,混混们的解读是──H中的大头仔当眾宣布G中紫青双煞的萧柏青是他马子!
  果然,盯场的阿全立刻向KIKI扬了扬手,说:「大姐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他们夫妻俩的私人恩怨,跟我们两间学校没有关係,不相干的都可以走了。」然后跟阿闵说:「金架黑甘仔装豆油,大头仔你这个小骑士某甘单喔,骑胭脂马嘛係专门科ㄟ!」又转过头跟旁边看热闹的人假意吆喝了几声:「看三小!闪啦!人家夫妻吵架干你们屁事喔!」该讲的场面话还是得讲,但自己还不是坐回车顶上,一边吃真魷味、一边喝啤酒等着看延长加赛,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毕竟像这款的夫妻吵架并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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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发妹不知脑子里装什么,娇笑几声让眾人目光重回自己身上后,便对面前这位14岁的少年说:「这么想看喔?早说嘛~~」说完便拉下水手服上方的领巾甩到地上,又从下摆往上再开了一个扣子。要知道G中水手服一共五颗扣子,最上面那颗扣上去脖子会很不舒服,所以形同虚设、视同只有四颗,身为太妹第一颗不扣是常识,最下面的第四颗掉了、现在又松开第三颗,她到底想干嘛?
  萧柏青将上衣下摆的衣角向左右拉撑了一下,在自己的胸口下方打了个结,露出腹部的一大片雪白,然后将那撮招牌青毛盘在头上不知用什么固定了起来,冷然道:「好老公,我们还没吵完吧?」甜甜的笑容与声调彻底消失,接着便摆出跆拳对打时标准的三七步,前后前后前前后……前后前后前前后地……跳了起来,后方传来KIKI一声:「青妹!」萧柏青停了下来、略一回头:「紫瑄,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但他开我尾扣,这不一样。」交代完毕,又开始前后前后前前后……KIKI立刻一把拉过身边的胡德华,在他耳边说:「快去打电话!」
  「警察不是才刚走,怎么又要报警?」
  「谁要你找警察?我是要你叫救护车!晚了就要搭灵车了,快!」胡德华飞也似的去了。
  这边厢的阿闵也打出了火气,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然后照着自己的节奏,同样也跳了起来,前前后后前……前前后后前……两点之间的连线越缩越短、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一触即发──
  到底是青发妹的射程较长,率先射出导弹攻击,快如疾风的旋踢三连击第一枚弹头已杀到眼前,阿闵心知闪躲或阻挡只会换来无止无歇的狂轰滥炸,因此不闪不避也用旋踢回击,两人双腿互击而退、攻势中断,再来,还是一样…如此几次下来,谁都别想用连还踢来压制对方。
  于是,靠着走位、心理战,双方你来我往,互踢了三十下左右,中间还夹杂着空手道的劈斩、肘击等近身短打攻防,你挡我闪、再不然就互挨一下;打到后来,少年为了挡下砍过来的手刀,连头槌都用上了,疯婆青更狠,甚至用膝盖朝阿闵的鼠蹊部连连猛撞──初见面就要老子绝后嗣,还好老公咧~谋杀亲夫倒是不含糊。
  逮个空档,双方间距稍稍拉开,阿闵的生理时鐘及计数器告诉他,几乎又是一个回合过去了,自己可不是乱踢,这一口气连攻大约踢出26、27下,对方应该也差不多,但无奈对手腿太长、反应又快,命中率高不说、稍一侧步便让自己的攻击落空,尤其是最近这三、四下频频踢空,很明显地,在体力的消耗上,自己正逐渐屈居下风,虽然还没到『败象已呈』的程度,但再不动脑筋想办法、一味蛮干踢下去的结果,就是被活活踹死,想到14岁的生命居然可能在此划下句点,心头不迭叫苦。
  怎么办?平常在道馆里的同级对练中,跟自己互踢超过十下还站着的对手根本没有啊!但今天面前这位,出腿又快、又重、看似随兴实则刁毒无比,是生平所仅见。阿闵寻思:「有次问大儒侠有没有战胜过比你还厉害的对手,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好像一副很无奈的口吻说是没办法回答我,说是啥没人比他厉害…骗肖ㄟ~对了,后来又说了个故弄玄虚的词儿叫什么来着…」在这紧要关头却想不起来…真糟糕!
  突然,好像快想到些什么…但青发妹一眨眼又杀了过来,于是,少年举起双手(当然不是投降),用食指摆出一个『X』──这是道场上公认的暂停手势,也是阿闵打架生涯中第一次喊出暂停,心中窝囊到了极点;心想,对手要是男生的话,大可将他撞倒后两人在地上扭打、互殴、甚至撕烂对方的衣服,但偏偏对方又是个女生(上衣、裙子都还那么短),自己又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禽兽之事?
  「我不接受投降!」这娘们果然看得懂,说停就停。虽然没有阿闵明显,但她确实在喘,她也会累,她也只是血肉凡胎,并非无敌女金刚。
  「我也是!你想得美。我鞋带松了。」再怎样总要维护自身顏面到最后,没错吧?登时背对青发妹蹲了下来,标准的死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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