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 11. 乾妹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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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匪酋果真沉不住气,早早得到消息,抢先一步与那名为婉君的女子面晤,并以他处强取豪夺之金银财宝、珍珠玛瑙做为厚礼,盼能打动芳心。我见此景,怜惜之心油然而生,便出言申斥,文哥原为一土豪劣霸,这几年凭藉一身硬底子功夫和手下这票匪帮,在上海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被我两次三番坏他好事,此时忍无可忍,亦不再故作斯文,遂扬言明日午时三刻,八搭子楼塔顶一决高下!双方击掌为誓,约定输的一方永远离开上海滩。
  我当时年少气盛,见佳人有难一时血气上涌,便一口应承下来,待回过神,只见婉君脸上掛着两行清泪:「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两位切不可如此坏了上海滩的和气,让洋人们笑话。」然而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唯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此事係因那神秘的白衣女子而起,早有好事之徒四处渲染,消息一经轰传、朝野震动,『两雄争美』、『比武招亲』遂成了各茶楼酒肆酒足饭饱后的话柄。
  回到旅馆,门房叫住了我,原来小郭拍了通电报过来,要我一回旅馆就打越洋电话给他。他这些年事业已遍及东南亚、忙得不可开交,电话转了几位接线生才转到他手上,他劈头就是一句:「卫,这女子是个祸水,碰不得。」
  我忙问原由,电话一头的小郭急道:「C国的组织高层为了她闹内鬨,她曾任事的食堂也因受不明人士驳火而屡遭波及,她真正的身分说不定是G国特务。」我沉吟了半晌,把我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我怀疑她与失踪的鑽石猫有关,但在这地头上,调查行动因许文强的从中作梗而屡屡受阻,不若就此机会剪除这帮匪类,后续我再寻求国际警方的协助。」小郭叹了口气:「那姓许的绝非善类,你自己小心。」说完便收了线。
  是日午时三刻,八搭子楼塔顶风起云涌,因文哥身兼滩南滩北七帮十八会的总管事,视下任龙头为囊中之物,故各帮各会的耆老均到场见证,就连已呈半退休状态的现任龙头『黑鹰』都来了。只见黑鹰半瞇着眼,呵呵笑了几声:「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好极!好极!看来,今日也许是老朽金盆洗手之日呀!」
  文哥与我一起上前行礼、互通姓名,同时验明正身并无贴身携带淬毒暗器;须臾,上海滩的第二把交椅『山风』越眾而出,朗声道:「时辰已到,生死状下,拳脚无眼,各安天命,如有不从,天人共戮。」黑鹰沉声曰:「两位以音灭为信,方可动手。」接着便向手中茶盏弹去。
  叮声悠扬,不知何时消停,然文哥在上海滩日久,显然精于此道,我暗叫不好,这匪酋武艺嫻熟、出手狠辣,若被他佔得先机,恐怕极为不利,于是心生一计──先用手指着他、再指着自己腰部慢慢画圆圈…慢慢的画圈,没错!便是上次被我用『幻影三式』痛击的部位,接着便朝他阴侧侧地笑着。
  我记得原振侠医生曾跟我提到一个有趣的实验:身体的一个部位受到创伤后便会產生相对应的记忆,如再次给予声音、图像或影像等相同讯号,那么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会激发生理的记忆而在承受打击前,先行產生痛感。
  我在催眠上算是颇有造诣的,手势在进行时,已下达了足够的暗示勾起他的生理记忆,现在就差时机的掌握了!因此便要让他焦躁,并仔细观察,才有机可趁,即便不成功,至少也能弥补一些先天上的差距。
  果然,约莫是在黑鹰弹指后的第6秒,文哥的表请起了变化,像是久经压抑的猎豹,将背拱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文哥双手门户大开向我衝来,这真是高招──既然被我製造了一个破绽出来,他乾脆主动露出更多破绽,反而让我因有所选择而缓了一下,而这一犹豫,就让这场比试的主导权重回他手中,文哥一个膝击正中我的丹田,待我的腰弯了下来,随即一拳直上直下的朝我太阳穴猛轰。
  电光石火间,我心知这下若被打中恐怕就得躺下,赶紧顺势一个懒驴打滚避了开去,虽然狼狈,但总算保存再战的体力。我一起身就朝文哥扑去,因为我不能让文哥知道我现在伤势如何,他也确实没想到对手挨了自己全力一击后竟能如此快的反击,也就是这么一楞,我就要他付出代价,当下飞起左脚作势狠踹,这是『幻影三式』的起手式,和上次一模一样,果不其然,生理上的记忆令他不得不下意识的护住前次惨遭痛击的左腰,我却往另一边回身,鑽过他扫过的右臂,以顶心肘重重凿在他背心的大椎穴上,只见文哥往前一跌却在身形尽失前,向后一个扫腿将我逼退,藉着转换重心,再次与我正面相对。
  我静静的观察着,此时文哥全身上下破绽不少,却瀰漫着一股杀气,因此让我有所顾忌。文哥这位上海滩的大亨,此刻就像史前时代的猛兽恶狠狠地盯着我;对付野兽绝不能示弱,我也瞪回去,看着在他眼神中的自己,同时静下心来用年少时师父王天兵所授的龙虎功呼吸吐纳,任白衣女子、鑽石猫的影像都逐渐淡去、远去……当心如明镜时果然灵光一闪──原始人捕杀剑齿虎的时候,绝不可能想着如何一击毙命,而是每一击都要确实削弱牠!
  拟好策略,就等这头畜牲送上门来──我心知肚明,今日这排场绝非市井之徒看热闹的擂台如此简单,而是用看似戏謔的比武招亲为表象,掩护内里江湖帮会龙头交接之实,让原本见不得光的事能够堂而皇之。而我,一介外来客,今日看似敌眾我寡,实则他的压力不下于我;想通此点,我故意朝黑鹰努努嘴、再朝着自己手腕上无形的手錶指了几下,接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意思是『这么拖泥带水,黑鹰他老人家好失望啊!怎么放心交棒给你这蠢狗?』
  果然,这匪类一声虎吼,扬起右拳衝了过来!那威势,便是一座山挡着,怕也要被轰成碎片了。
  ──然而,我等的就是这个。倏地,左手在空中画一道半弧,格开他僵硬的右臂,进右脚为弓、右掌平推为箭,顺势『啪』地一声直接击中他的面门,这古朴无华、后发先至的一掌,有纹有路,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此招精妙在一个『悔』字,己身有二十分力、只能出十分力,如此招式劲道不至疲老,后续攻势方能收发自如、绵绵不绝也。
  文哥莫名遇袭,猝不及防下已鼻血长流,当下又惊又怒、兇性大发,出拳更如疾风骤雨般;但我已然看得分明、记得清楚,避扫腿、进马、切掌、中右胁;架开左拐、中路退按、起右脚、再中左膝。文哥接连受创,痛呼连声,却仍是宛若金鎗铁树、挠而不倒,我一时心浮,竟被一把抱住,正待沉腰坐马,整个人却被拦腰扛起往地上重重一摔,只觉眼前一黑,正待晕去时,却似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淡雅清香,驀然想起白衣女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当下猛然一提真气、意守清明,就地翻身挺腰、双脚一勾一夹,使出正宗蒙古巴图鲁的摔角绝技『风捲黄沙』将这廝捲倒,两人打得性起,正欲近身搏杀──「够了!」但见黑鹰一摆手,已然有人将场中二人拉开,黑鹰看着眾人半晌不出声,气氛凝重到了极点,随后缓缓开口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文哥哑着嗓子忿然道:「好,婉君我可以先作罢;那接任一事又待如何?」黑鹰淡然道:「这事儿不急,得再缓缓;山风,文哥打得很累了,还不扶他回去休息。」文哥正欲分辩,却听得塔楼下哨音四起,原来是巡捕房的莱西先生,接获线报进场逮人,群豪顿时一哄而散。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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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蛋听得津津有味,不但吃光了自己的地瓜球,连阿闵的甜不辣都已遭殃大半,嘴馋的大头闵赶紧一把抢过:「喂~不打赏说书人也就算了,还偷吃!」
  鸟蛋哈哈一笑:「不好意思!瞧你讲得口沫横飞,我也一时听得出神,一不小心就…歹势啦!」将还抓在手中的半条甜不辣送进口里后又道:「不过…虽然我没在看小说,可是『降龙十八掌』不是金庸武侠小说里的吗?怎么跑到倪匡科幻小说里了?剧情是还不错啦,但总觉得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你不知道吗?这两位大师是好朋友,金庸称讚倪匡的脑袋可以编织出无尽时空的永恆矛盾,而倪匡也三不五时在自己的作品里提到金庸小说的人物呢!」阿闵拍了拍鸟蛋的肩膀加强了语气,然后接着说:「还有啊~听说天龙八部里有一段是倪匡代笔的喔!就是虚竹出场的那一段,这你应该不知道吧?」
  鸟蛋奇道:「此话当真?」却见身旁这对姐弟俩饶有默契的大点其头,他老兄搔了搔头,看来是信了。雅琴姐说:「小滑头,你一边仔细琢磨,一边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这小色胚马上换上一副諂媚的嘴脸:「Christine有何吩咐?」雅琴姊晃了一下手上已空空如也的牛皮纸袋,说:「刚刚我们一边间聊,居然把宣传单发完了,你帮我回日成跟班主任再拿一叠过来,thank you, please~」哼哼~~Angel有令,你个滑头鸟蛋敢不照办?
  「嗯~可是,如果班主任趁机跟我索讨欠款呢?」鸟蛋却立刻联想到更敏感、更迫切的财务危机,怪不得这几天在补习班的举动比平常更加鬼祟。却听雅琴姊说:「别担心!其实我上上个月已经先用工读的薪水帮你垫了,你要记得还我,不然Angel就要Anger了。」这下换鸟蛋愣住了!
  阿闵心想:「Oh my God~姊你人也太好了吧?这么好的班导哪里找?这下鸟蛋还不以身相许?」嘴里却说:「鸟蛋兄,我爸说欠女人钱会倒三辈子的楣,你还不快去跑腿,将功折罪。」
  鸟蛋立即以待罪之身遭『天桥之国』流放,逐出边境时还回头大声地喊着:「Christine, I’m sorry, I’m very~ very~ sorry.」雅琴姊趴在栏杆上笑着不说话,只朝他扬了扬手算是回应。多年后,鸟蛋有次无意间脱口而出:「我永远忘不了她长发飘飘对着我笑的那一幕,最适合那句台词的场景就在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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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事的人终于走了,阿闵终于有机会抱怨了:「姊~你出这啥烂题目?也不先打个pass过来,就只会在旁边偷笑。」
  打从一开始的前情提要,雅琴姊就一直吃吃笑着,却拼命忍住,鸡脖子吃得很辛苦,到后来乾脆打手势喊『卡』要求暂停;这时她终于开怀畅笑,阿闵等她笑到告一段落,才开口:「姊~你怎么知道我快撑不下去了?」大姊姊脸上仍掛着笑意:「那还不简单,开头是不错啦,有模有样地将倪大师的手笔依样画葫芦,后来啊…从你开始施展降龙十八掌那里,姊就知道底迪你快罩不住了,得赶快帮你谢幕才行。」接着又说:「不过没想到我随手乱丢的九流剧本,居然可以被你写成三流小说,底迪~你还真不是盖的,我都快成了你的书迷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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