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草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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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哪里是她在有什么想法?她想什么了她?
  但弗朗切斯科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她不得不闭上双眼,好让他拂过她的眉眼、脸颊、鼻尖,直到略微用力地压在她的唇上,舌头掠过她的嘴角,缓缓地、虔诚地要求她为他打开。他清楚她喜欢的被舔的方式,任何地方。
  一个深深的、从容不迫的吻,一场舌尖与嘴唇共谱的交响乐曲,他在她的口中慢条斯理地品尝、诱惑、挑逗,仿佛世界上没有其他事情,没有其他时间,仿佛这样一个深深的慵懒的吻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好一会儿,弗朗切斯科才抬起了头,他看着她重新睁开美丽的眼睛,从被亲吻带去的感官世界中回来。
  她喘气的声音就像是塞壬的呼唤。
  他知道,他们其实什么也不需要,尤其是床,他们只需要彼此……
  但她的话直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你怎么就连一刻都不能像个绅士?”
  弗朗切斯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道:“我本来就不是,别动不动就拿你们英国那堆乱七八糟的来教训我了。”
  虽然他很喜欢她,哪怕是她性格中不讨喜的许多地方,但他也不是时刻都想听一个喋喋不休的英国女人指责他这指责他那的,于是他在她再次开口前,愉快地再次使用了那个最好的,让一个人闭嘴的方法。
  就像夏日干枯的玫瑰遇见了甘雨,他啜饮着她的味道,以一种贪婪的热情拥抱着她,在上帝和这片属于他的土地面前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他的手慢慢沿着她的身体轮廓爱抚。在隔着层层衣服,尤其是那最恼人的紧身胸衣的情况下,有许多东西他其实都感觉不出来,但好在他还有自由的思维。他知道她身材苗条,却绝非瘦弱,而且,他一寸一寸地往上,他还知道她有着令人吃惊的丰盈……
  好一会儿,莉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已开始解起了她上衣的纽扣。她被迷惑了,像个孩子一样地被他抱在怀里,也像个放纵的人一样依偎着他。她的身体瞬间冻结,整个人僵硬得就像是一块熨衣板,他完全可以拿个炭火熨斗过来在她身上熨衣服。
  她的外衣与女士衬衫被他打开,紧身胸衣显露了出来,以及上方泛着红的几英寸皮肤。
  “我一直都很喜欢扣子。”他的呼吸暖洋洋的,落在她的脸颊上,使得他轻轻说出的话语更像是种抚摸而不是声音,“一份需要你一点点拆开的礼物,我想没几个人能拒绝。”
  莉莉心想,就他拆扣子那个利落劲,可不像是什么一点点拆开。
  弗朗切斯科抬起头,静静地欣赏着她的无瑕之美,心中忍不住想,其实单单是她的肤色就足以让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看起来非常漂亮了,她的面孔又何必生得如此动人呢?
  当他准备再把她的胳膊从这些袖子里拯救出来,她终于忍不了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哪吗?”
  弗朗切斯科听见她这么问,她不满地看着他,睁得大大的眼睛被太阳照成金棕色,蜂蜜一般甜美。
  “记得啊,我们应该去别的地方吗?”
  他的手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抬起了她的身体,使她的头也不得不后仰,倒方便了他沿着她纤长的脖颈亲吻。
  他对她的不安一笑置之。
  “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村民打水都不会跑这里来,好了,别去想别的人了,多想一想我行不行?现在唯一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我。”
  弗朗切斯科一边说,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也没停下,莉莉的袖子被他悄无声息地尽数抽走,自腰往上,只剩下紧身胸衣与被盖住的白色花边背心。
  他和她说的当然是实话,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也确实不怎么在乎。有她呆在身边时,他总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伙子,在追逐着他人生中第一条裙子,无解的渴望,以及一些还要卑劣得多的东西,在他内心深处碰撞,掀起一阵感觉的狂潮。
  他想要在这个草地与她做爱,就像他们的始祖亚当与夏娃当年在伊甸园,赤身露体,并不羞耻,当然了,她或许比夏娃更令人惊叹……
  他的舌头懒洋洋地扫过她的脉搏,然后停在了她的耳边,用牙齿磨着她柔软的耳垂。她拒绝变傻,拒绝被他牵着走,头疼得想要打人。
  “别胡闹了,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很……”
  不体面。
  她忍不住想起来,她是不是不久前才刚表示他就是个野蛮不开化的人?
  她把脑袋移开,看着他的样子,领巾松散,马甲敞开,头发凌乱,一幅纵欲化身的肖像画。
  这个原始人……
  他笑了笑,手指滑入了她的头发,擦过她的头皮,他重新抓住了她,但是如此的温柔,就像她是被诱骗到了他掌心的小鸟,这样的触碰只是为了安抚,绝非控制。
  “可有些事情本来就与体面没关系。”他回应了她因为走神没有说出的词,“无论文明如何演变,它始终原始,我只是想与你一起感受纯粹的大自然。”
  莉莉翻了个白眼,他在偷换概念。
  “听着……”在他的手伸向她的裙子时,她仍准备反驳些什么。
  弗朗切斯科道:“我会乖乖听着,不管你要训什么话,但我不希望是现在。”
  她的衣物在面对他时就像欧亚大陆当年面对成吉思汗的铁骑。
  他脱下她的鞋子,然后便是被系带绑在脚底的长裤……
  “这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皮肤。”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就像流动的火焰。
  这也是全世界最最可爱的膝盖。他很愿意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只用来爱慕她的膝盖,如果她的其他部位不是更为吸引人的话。他的手轻轻越过它,沿着她甜蜜丰润的大腿内侧游走,在那奶油般的肌肤上汇聚热量。
  他的玛拉一直是个苍白纤柔的英国美人,但他永远都能通过触摸感觉到在她的体内拥有火种,它会温暖她的皮肤,燃烧她的心。
  “我如此迷恋它贴在我身上的感觉。”
  莉莉默默看向了纯净的天空,那里连一片云朵都没有。
  “实在太明亮了,你难道就不觉得?”
  “什么?”
  “阳光……”
  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了。
  夜间煤气灯与蜡烛那柔和的光芒自然永远也不可能与太阳相提并论。
  “别对我难为情。”他道,“你很美丽,如此美丽,我很想在太阳底下清清楚楚地看着你。”
  说话间,他的手已危险地前往了那敏感的斜坡,那里温暖、柔软、潮湿。
  他如此熟悉她,毫不费力便找到了那个让她血液沸腾的小小按钮。那罪恶的触碰引诱她发出喘息,她颤抖着,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否还想说什么。
  “总是你想,我更宁愿你不要这样。”
  “可你之前也说了,我的想法才是全世界唯一重要的,而且我还很不开化。”
  他理直气壮地说完,嘴唇也慢慢追随了方才手的轨迹,来到了她的膝盖内侧,近乎虔诚地吻了上去。
  “待会儿,我会为你遮挡一切的。”
  什么待会儿的另说,莉莉完全能料想到他此刻的意图。她深深地呼吸着,感到自己就像古代某个神庙供奉的异教女神,她躺在草坪里,在清晨的阳光下,被一位充满情欲的公爵膜拜、掠夺。
  如此暴露,如此高贵。
  热量与羞耻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的膝盖不禁弯曲了。
  “我以为我说过,我不喜欢这样。”
  “你喜欢。”他笑着,言之凿凿,“你只是一想到我要做什么就越来越湿了。”
  说完,他微微一愣,便几乎绝望地发现,她就是这样,不管他怎么向她表达他真挚的感情,她都压根不在乎,可当他真的就是在乱说话时,她却是深信不疑,并且还大为受伤。
  “我都说让你忘掉了。”他的声音平稳而紧绷,“你没变成荡妇或其他什么,我最后再说一次,这完全是正常的。”
  她太容易认真了,倒是让一向脸皮挺厚的他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真是,他的舌头乱说话,她大可以狠狠咬几下作为惩罚,别一直记着了。
  “你只是很渴望我,仅此而已。”
  好吧,这一句其实没什么必要加上,这个圣公会修女固执的脑袋不会信,她只会给他一个白眼。
  莉莉确实不可能信他的,她甚至也不是仍坚信他从前的话,她会自己思考一些问题,她甚至还看了那本应该被扔进壁炉里的书,她只是曾经真真切切地被他刺痛了心,她永远都会记得那种感受。
  弗朗切斯科温柔地抚摸她僵硬不屈的腿,道:“好了,放松一点,公主。”
  他又开始哄她,声音温柔深沉,极具蛊惑性,她十分确信他每次想从哪个女人那里得到什么时都会用上这种腔调,她也毫不怀疑,对许多人来说这可能还挺奏效。
  她摇了摇头:“我不认为……”
  他无视了她的意见,略微用力将她双腿分得更开,把自己完全放了进去。
  “别想了,你不能让我看着你在这里,像盛宴一样向我摆开,却不让我饱餐一顿。”
  然后他低下头,嗅着她温暖的味道,潜入其中,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彻底的舔舐。
  该死的天堂,他想。
  莉莉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因为不想感到尴尬而把嘴唇紧闭。
  “你尝起来很完美。”他又落下一吻。
  “我认为我应该叫你拿俄米。”
  话音刚落,弗朗切斯科就感觉到她将脚抬了起来,在他身上迅速地敲了一下,毫无调情意味,还挺痛的,而这都得怪他不够使她腿软。
  莉莉对他的话毫不意外,他就是这种人,他估计在心里憋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找到了他认为最合适的机会将它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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