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男神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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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赶忙去厨房盛了满满一碗,还特地把汤底的那些食材都搜刮上了。好好一碗汤,浓稠得都快成粥了。
  他端着那一碗汤,摇摇晃晃走向沈雨泽的书房。书房隔音好,而且沈家面积又大,他和邓虹在餐厨区聊了许久,声音并没有传到沈雨泽的耳朵里。
  陆平在书房门口停下,腾出一只手敲门。
  刚开始,书房里无人应答。
  陆平又加重了力道,再次敲门。
  隔了几秒,书房里终于传来熟悉的男声:“——谁?”
  “少爷!”陆平昂首大声说,“我是您家新来的帮佣呀!”
  第86章
  在陆平说出那句话之后,书房里先是静了一瞬,紧接着就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下一秒,书房门从内侧拉开,陆平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少年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平平,你怎么来了?”
  “——你受伤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陆平没有想到,当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通关游戏见到他的公主时,他的公主居然受伤了!
  紫红色的淤青盘桓在沈雨泽的嘴角,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脖子上、胳臂上也遍布着指甲掐出来的血印。沈雨泽的皮肤本来就很白,那些伤痕印在他身上,显得尤为刺目。
  好在,沈雨泽虽然受了伤,但看上去精神不错。
  为了避免让邓虹听到他们的对话,沈雨泽第一时间把陆平拉进书房里,反锁上房门。
  陆平手里的姜汤茶差点洒出来:“慢点慢点慢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熬好的!”
  沈雨泽接过他手里的碗,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陆平没有多废话,三言两语给沈雨泽解释清楚自己是如何进入他家里、又是如何被他妈妈误认为是帮佣的经过。
  听完这一切,沈雨泽心中的愧疚一波波涌了上来,光是想到陆平频频被保安驱赶的样子,他就很心疼了。
  “抱歉,这几天让你白白担心了。”
  “其实还好啦。”陆平松了口气,“没见到你的时候确实挺担心的,我又不知道你妈妈来了,所以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没办法联系我。比如……”
  “比如?”
  “比如,”陆平小声道,“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告白了,所以故意想躲着我。”
  “不可能!”沈雨泽生怕被误会,赶忙牵起他的手,“就算后悔,我也只会后悔怎么没早点把心意告诉你。”
  陆平还是没习惯听他讲这么直白的情话,男孩轻轻挣了挣手,却没能挣脱开,反而被沈雨泽接力一拽,直接拽进了怀中。
  陆平的鼻子磕到沈雨泽的肩膀,他闷闷的痛哼了一声,嘴里一边抱怨着“你好烦啊”一边揽住了沈雨泽的后背。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沈雨泽把脸埋进陆平的颈窝,嗅闻着男孩身上挥之不去的年糕香气,低声道:“平平,我好想你。”
  虽然他们只分开了短短三天,但是他好想他。
  “嗯……”陆平小声回应,“……我也想你了。”
  陆平用力攀住沈雨泽的肩膀,却不小心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沈雨泽身体一颤,陆平立刻感觉到了。
  陆平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沈雨泽脸上的青紫,还有他脖子、手背上的抓伤,关切地问:“你妈妈动手打你了?”
  沈雨泽苦笑地点点头。
  冬至第二天早上,他本该去上学,哪想到邓虹一看到他穿校服的模样,就气急败坏地冲上来,不允许他出门,说他不应该在那种破烂学校浪费时间。
  两人争执时,邓虹砸烂了他的手机,对他又抓又挠,留下了不少血印。至于嘴角的青紫,是刚刚两人冲突时,邓虹拿杯子砸的,幸亏沈雨泽用手挡了一下,否则伤到的就是他的眼睛了。
  而且她不光会动手,只要沈雨泽表达出一点想要离开房间的意愿,邓虹就会歇斯底里,情绪激动时甚至会晕过去。没有办法,这几天沈雨泽只能待在屋里,尽量不刺激她。
  “她是疯了吗!”陆平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像是仙女一样的女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儿子动手,“说不过你就打你?”
  “她不是疯了,她只是……病了。”沈雨泽无奈地苦笑,“她应该吃药的,可是她擅自停药了。”
  沈雨泽痛恨母亲的歇斯底里与偏执,但是他更痛恨造成这一切的沈家。她毕竟是他的母亲,他可以反抗她,但是不能反过来伤害她。
  “……”陆平说不出话,只能再次抱紧了他。
  有的时候,一个拥抱可以成为治愈所有疾病的良药。
  沈雨泽嘴角的伤还是新鲜的,青紫色的淤血看上去触目惊心,陆平问:“这里有药吗,我帮你上药吧。”
  沈雨泽找了找,在书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药箱,里面刚好有可以应对外伤的药品。
  “你太高了,这样上药不方便,你给我坐下!”陆平强硬地把沈雨泽压去沙发坐好,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一罐全新的药膏。
  沈雨泽脖子和手上的抓伤都已经结痂了,不用去管它们,唯一需要处理的就是嘴角的伤,陆平用手指沾了药膏,小心点在他的嘴角。
  那膏体带着一股中药味道,推开后冰冰凉凉的。
  为了方便上药,沈雨泽坐在沙发里,陆平一只膝盖跪撑在他的双腿之间,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
  陆平非常专心,根本意识不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他低着头,温暖的指腹仔仔细细地推开药膏,打着圈为沈雨泽按摩。
  “疼吗?”陆平问。
  沈雨泽点头。
  陆平泛起愁来:“那怎么办?”
  沈雨泽:“你吹吹就不疼了。”
  陆平也是个傻的,心思根本没往别处想。沈雨泽说吹吹就不疼了,他居然真的弯下腰,在沈雨泽的伤口上吹了两下。结果下一秒,他的腰后一紧——沈雨泽伸出双臂揽住他,让他直接跌坐到自己的腿上。
  “你做……唔!”陆平一声惊呼还没说完,沈雨泽的吻就追了上来。
  炙热的唇瓣交叠,沈雨泽的舌尖轻车熟路地撬开了陆平的齿列,侵入他的口腔。陆平猝不及防被他吻住,想要挣扎,又顾忌他身上的伤,两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最终自暴自弃地揽住了沈雨泽的后颈。
  这个吻带着药膏的味道,刚开始有一点苦,好在最后全化为了甜。
  陆平晕晕乎乎地被沈雨泽吻了许久,吻到大脑都要缺氧了,整个身子都软成一片,沈雨泽双手抱住他的腰,才让他没有丢脸地从沈雨泽的大腿上滑下去。
  等这个漫长又磨人的吻结束,陆平一头栽倒在沈雨泽的肩膀。
  他晕晕乎乎的想:原来安安的童话书里写的不是骗人的,努力闯关的王子最后都会得到公主的吻作为奖励啊。
  ……
  他们磨磨蹭蹭在书房呆了好久,陆平端过去的那碗汤沈雨泽喝完了,只是最底下的姜丝剩下了。
  陆平说:“你和阿姨好像,她也是把汤喝完了,把姜丝剩下了。”
  沈雨泽提醒他:“千万不要当着我母亲的面叫她‘阿姨’,她最讨厌别人叫她阿姨,你称呼她最好叫她‘沈太太’或者‘邓女士’。”
  “哇塞,‘沈太太’,这称呼一听就是豪门贵妇呢。”陆平看向沈雨泽的眼睛,慢吞吞问,“那请问,‘沈太太’会不会拿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让我离开他的儿子呢?”
  沈雨泽笑了:“一百万太少了,现在一百万连三线城市的房子都买不起,你可以再要多一点,至少后面再加个零。”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陆平用力气戳了他嘴角的伤口一下,“她如果知道咱们……咳,咱们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到你?”
  这次,沈雨泽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很慢、很慢的摇了摇头。
  “不会。”沈雨泽轻声道,“她在意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所代表的身份。我的想法、我的意见、我的个性都不重要,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都和她没有关系,就算我喜欢的是条狗,也不会影响到她。”
  “……”
  “当然,我不会特地走到她面前告诉她:我是同性恋,我喜欢一个叫做陆平的男孩。她的情绪太不稳定,我不想拿咱们的关系去冒险。”
  陆平理解地点点头。现在他们还是学生,刚刚向彼此展露心意,没必要昭告天下。
  他们走出书房时,邓虹正抱着她那只娇贵的小狗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客厅里的狼藉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红酒的味道,是之前邓虹和沈雨泽争执时,失手打碎的。
  见陆平端着空碗出来,邓虹冲他挥了挥手,戏谑地说:“小朋友,看来你做的东西确实能讨我儿子欢心,我看今天的午饭也由你来做吧。”
  陆平还没说话,沈雨泽就开口了:“他是我的同学,不是家里的帮佣。”
  “……同学?”邓虹微微一怔,直起身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陆平。渐渐的,她眼神有了变化,“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陆平:“我叫陆平。”
  “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之前那个怂恿雨泽一起跳水救人的人,就是你吧?”
  沈雨泽:“他没有‘怂恿’我,那个小女孩落水了,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邓虹轻笑了下,看样子并不相信。
  不过沈雨泽并不想多费口舌和她理论。论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他父亲第一,他母亲就是第二了。
  邓虹纤手托腮,看向陆平:“那陆同学,你今天为什么来找雨泽?”
  陆平回答:“因为沈雨泽这几天都没去学校,老师担心他,所以让我代表全班来看望他。”
  邓虹挑眉:“哦,那麻烦你回去和你们老师说一下,我作为他的家长,觉得你们这里教育水平太差,决定让他转学回帝都。”
  她说出这话后,原本等着看陆平吃惊无措的表情,可稀奇的是,这个小朋友眉毛都没动一下,很淡定地回答她:“转学这种事,不是我能随便带话的。您要是真想给沈雨泽转学,您亲自去学校和校长谈。我今天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过来看看他。”
  陆平对沈雨泽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沈雨泽有手有脚的,他不愿意离开椒江,难道他妈妈能直接把他绑走吗?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
  邓虹见没唬住他,很无趣地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开口:“那你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今天确实该走了,不过下周我还会来。”陆平机灵地说,“老师说了,虽然沈雨泽不能去上学,但是作业还是要做的——以后我每隔一天来一次,把作业带给他!”
  沈雨泽:“……”他压低声音道,“来看我可以,带作业就不用了吧?”
  陆平轻轻掐了沈雨泽一下,让他别插嘴。
  邓虹看看陆平,又看看旁边的儿子,面无表情地扔下几个字:“随你的便。”
  ……
  陆平非常认真地执行了他的诺言:每隔一天都带着厚厚的作业和卷子来沈家报道。
  沈雨泽提前让管家和物业打了招呼,陆平不用再像执行特工任务一样混进来了。
  每次陆平来时,都会看到邓虹的身影,有的时候她在客厅里看电影,声音故意开得很大,边看边大声笑;有时候她就坐在落地窗前发呆,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她会抱着那只叫做louis的小狗在屋里踱步,问它“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贝”。
  她来椒江这么久,从来没踏出过家门一步,因为在她眼中,这种连奢侈品店都没有的城市是不配让她的鞋底沾上灰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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