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凶猛 第8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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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意无意地往独栋区走,想看看能不能碰见弋戈。这几天他总在想,大学四年的寒暑假里,两人明明有很多时间都住在一个小区里,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到底是因为那几年他太怂总懒得出门,还是因为他和弋戈就是这么没缘分?
  他希望是前者,可为什么他这几天早晚都出门溜达,也还是碰不见她的人?
  正这么想着,忽然觉得前方岔路上一道身影闪过,带风的步子很让他感到熟悉。
  抬头一看,疾步走过的不正是弋戈?
  蒋寒衣心中一喜,长腿往前迈两步正要追上她,却看见她走向一个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
  下意识地,蒋寒衣往回一躲,把自己隐在了草坪树后。反应过来后,还没来得及谴责自己行为猥琐,又看见弋戈扬起嘴角,冲那年轻男人笑得十分灿烂。
  一瞬间,蒋寒衣心里什么自我嫌弃自我谴责都没了——呵,他倒要看看两天前刚大放厥词说要追他的这人,这是在干什么?
  第95章 .世界不是丛林,生活也不是饥饿游戏,不需要所有人都是猛士。
  弋戈一脚油门开回盛世华庭,其实还没想好要跟弋维山说些什么,但情绪作祟,总觉得至少该跟他理论一番,把两边的理由和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都问个清楚才对。
  谁知一来先看见的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她那位从天而降的便宜“哥哥”、弋维山不惜跟妻子离婚也要认在膝下的养子,弋子凡。
  其实他当然不姓弋,听说是姓党的,那几年福利院的小孩都姓党。
  其实弋戈此前并不知道弋子凡长什么样,但远远的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这么个人,心中便有直觉了——这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样儿,这张所谓沉默睿智、不失城府的笑脸,就像和弋维山报了同一个班学的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弋子凡笑,只是走向他那几秒钟内,弋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装腔拿调。她敛起一身怒气,也笑得装模作样、从容不迫——笑得非常恶心人。
  可一走近还是差点被弋子凡恶心到,他笑着说:“弋戈?没听爸说你今天要来,吃晚饭了吗?”
  这茶香四溢的。
  弋戈差点就装不下去了,对面这人的茶艺显然比她高出了千重山都不止。她勉强笑回去,故意问:“回我自己家还要提前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等弋子凡说完,她又问道:“我们家没人会做饭的,晚上吃什么?叫了阿姨来?”
  弋子凡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弋戈作恍然大悟状:“哦,叫了你来啊!你会做什么菜?”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挖苦并不高明,而且很刻薄——至少对无辜的做饭阿姨们很刻薄,但看弋子凡脸上挂不住,她还确实挺爽的。
  家里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弋维山走出来勉强笑着喊了她一声“小戈”,脸色不太好。
  倒没等弋戈发话,他自觉地支走了弋子凡,把弋戈叫到中心花园里坐下。
  弋维山这两年年纪大了,身体明显不如从前,此刻裹着厚重的棉睡衣坐在石凳上,倒叫弋戈觉得有些陌生。她虽然一向不大喜欢亲爹,但平心而论,弋维山从前确实是个高大挺拔、气质不俗的中年人。
  这么一看,倒像突然就老了似的。
  弋戈忍不住想——是因为老了才急着找儿子?怕自己驾鹤西去了公司落在她这个“可惜不是男孩”的女孩身上?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一开口,弋维山倒还是声音低沉,中气较足。
  弋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题——如果回答“不好”,那王鹤玲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回答“很好”,那……与现实相悖。
  弋戈很难解释自己是如何看出王鹤玲不好的,或许这时候唯有诉诸那玄之又玄的、母女间的心理感应。哪怕王鹤玲接了电话后一如既往地泡柠檬水、吃简单而精致的早餐、做瑜伽后出门去看新年画展。可弋戈就是能感觉到,她的一向优雅而傲慢的母亲的身躯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使她虽然仍旧脖颈笔直身姿美丽,却从那纤瘦美丽的背影里流露出畏缩与脆弱来。
  她抿了抿唇,索性绕开这个问题,径直问:“你要和我妈离婚,除了弋子凡的问题,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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