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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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恩娜·布鲁克斯独自站在窗前,凝视着跑道上的灯光。雾气很低,乌云聚集,这些灯光显得朦胧可怖。远处的控制塔顶上,土耳其国旗在自豪地飘舞——一抹红底上印着古老的新月和星星符号。这一奥斯曼帝国遗留的痕迹,仍傲然在现代世界中飞舞。
  “我出一里拉,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西恩娜没有回头。“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知道。”兰登低声回答。
  过了很久,西恩娜才转过身来看着他。“我真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去日内瓦。”
  “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他说,“可你们会忙着讨论未来,你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老派的大学教授拖你的后腿。”
  她不解地望着他。“你觉得你对我来说年纪太大了,是不是?”
  兰登放声大笑。“西恩娜,我对你来说当然年纪太大了!”
  她有些尴尬,扭动了一下身子。“好吧……但至少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她像个少女似的耸耸肩。“我是说……如果你还想再见到我的话。”
  他看着她笑了。“我当然想。”
  她的心情好了一些,但两个人都久久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该如何道别。
  西恩娜抬头看着这位美国教授,一种陌生的情感涌上她的心头。她突然踮起脚,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她后退一步时,眼睛里噙着泪水。“我会想你的。”她低声说。
  兰登深情地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我也会想你的。”
  他们紧紧拥抱着,久久不愿意分开。最后,兰登说道:“有一句古语……常常被认为出自但丁的笔下……”他停顿了一下。“记住今晚……因为它是永远的开始。”
  “谢谢你,罗伯特,”她说,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终于感到自己有目标了。”
  兰登将她搂得更紧。“你总是说你想拯救世界,西恩娜。这或许就是你的机会。”
  西恩娜淡淡地一笑,转过身去。她独自走向等待着的c-130,想着刚刚发生的……想着仍然有可能发生的……以及未来的一切可能性。记住今晚,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因为它是永远的开始。
  西恩娜登机的时候,在心里祈祷但丁的话是对的。
  106
  午后苍白的太阳低垂在大教堂广场上空,将乔托钟楼的白色大理石片照得闪闪发亮,并将钟楼长长的阴影投在佛罗伦萨雄伟的圣母百花大教堂上。
  罗伯特·兰登悄悄走进大教堂时,伊格纳奇奥·布索尼的葬礼已经开始。他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为伊格纳奇奥的一生能够被在这里得以纪念而感到高兴,因为他多年来一直在精心照管这座不朽的大教堂。
  虽然外观色彩明亮,佛罗伦萨这座大教堂的内部却朴实无华,没有任何装饰。尽管如此,这一禁欲主义的圣所里今天还是弥漫着欢庆的气氛。来自意大利各地的政府官员、朋友和艺术界的同事纷纷走进这座大教堂,纪念那位他们亲昵地称作“小主教座堂”的乐天派胖子。
  媒体报道说,布索尼是在做着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深夜在大教堂周围散步——时离开人世的。
  葬礼的基调出人意料地欢快,朋友和家人们纷纷幽默地致词,有位同事说布索尼自己承认,他对文艺复兴艺术的热爱完全可以与他对意大利肉酱面和焦糖布丁的热爱相媲美。
  仪式结束后,送葬的人聚集在一起,开心地回忆着伊格纳奇奥的生前轶事。兰登在大教堂内四处转悠,欣赏着伊格纳奇奥曾经那么热爱的艺术品……穹顶下方是瓦萨里的《最后审判》、多纳泰罗和吉贝尔蒂的彩色玻璃窗,乌切洛的大钟,以及经常被人忽视的马赛克铺饰的地面图案。
  兰登不知不觉中站在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前——但丁·阿利基耶里。在米凯利诺这幅著名的壁画中,这位伟大的诗人站在炼狱山前,伸出双手,仿佛要进行谦卑的祭奉一般,捧着他的杰作《神曲》。
  兰登不禁好奇,但丁是否想到过自己这部史诗会对世界产生的影响,在数百年后,在这位佛罗伦萨诗人本人绝对没有预见过的未来。他寻找到了永恒的生命,兰登想,回想起希腊早期哲学家们对荣誉的看法。只要人们提及你的名字,那就是你的永生。
  兰登穿过圣伊丽莎白广场、回到佛罗伦萨豪华的布鲁内列斯基饭店时,夜幕已经降临。他走进楼上自己的房间,看到一个大包裹正在那里等着他。他如释重负。
  终于送来了。
  这就是我请辛斯基送来的包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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