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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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耗尽最后一滴油的灯,说完这话,柱子娘就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外面的众人听到窑里传出田兰的恸哭,都冲了进来,姐姐扑到炕上哭叫着喊娘。柱子娘的丧事是早有准备的,她的灵魂刚刚离开躯体,张有堂就打发姐夫去找村里人来帮忙,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在众人的忙乎下,这座小小的院落变成了白色的海洋,一片素白。
  想着婆婆一生凄苦,田兰和姐姐决定给她大办葬礼,并且按照喜丧来办,全村人都成了他们的待客对象。张有堂精通乡俗,在他的统筹下,田兰不惜工本,一切都按照最高的乡俗标准来办。惹得村里的老人们都说,柱子娘命好,虽说儿子没能赶回来,可她养了一个好女儿娶了一个孝顺儿媳。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剧情的发展,柱子娘被我写死了。写着写着,想起了我去世的外公,那个用他的拐杖教会我走路的人,就是自己坐着手摇车去照相馆拍了自己的遗像。
  生命中有些人、有些事,因为时光的久远,已经模糊了影子,可是静下心来,却发现记忆依然是那么深刻。
  因为想起了一些事,心情有些沉重,这一章也写得沉重,不好意思,影响大家的心情了。
  ☆、53受伤
  柱子娘离开了,对大部分人来说,那只是张家湾的坟地里又添了一座新坟。可是田兰失去了母亲,小海失去了奶奶。
  办完了让村中老人啧啧称羡的风光葬礼,田兰不出意外的病倒了,每天浑身无力的躺在炕上。
  润叶和向前的新家离田兰家不远,他们接过了照顾小海的任务。孩子毕竟是孩子,忘性就是比大人大,柱子娘去世的时候,小海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可在润叶家没待两天就又欢欢喜喜的了。
  这天是周末,润叶放假在家,她带着小海在野地里摘了一大把花,提着吃食来看田兰。润叶把花□瓶子,放进田兰的房间,对脸色苍白的田兰说:“兰子,我知道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你和你婆婆的感情比有些母女还好,可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为了小海、为了柱子哥、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早点打起精神吧!”
  田兰像被抽了魂的木偶,虚弱的倚着炕柜。起初的日子她确实是为了婆婆的去世而伤心,就像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一般。
  她慢慢地想到了婆婆的一生:儿时是富家千金、独生女儿;青春年少突遭横祸、家破人亡,在忠诚伙计的保护下逃过一劫,委身于救命恩人;花信年华丈夫去世,独自抚育一双儿女;老来家业发达,本可含饴弄孙,却因病撒手人寰。
  婆婆的一生无疑是艰辛、凄苦的,田兰由此联想到了自己,联想到两辈子她见识过的那些人和事。后来的几天,躺在炕上,看着窑顶,她开始像一个哲学家一样思考人生。
  润叶看田兰好像没什么反应,只得把炕桌放好、碗筷摆好,叫了小海过来:“人是铁饭是钢,你就是要伤心也得吃了饭才能有力气伤心,我和小海还没吃呢,陪着我们吃一点吧。”
  润叶把筷子递到田兰手上,田兰慢慢伸手握住筷子,转过头对润叶说:“你带着小海到这来吃饭,向前怎么办?”
  润叶见田兰开口说话,还一开口就是关心人,知道她缓过劲来了,高兴的说:“他忙着呢,这两天不在,好像出去鼓捣什么大事了。”
  “来兰子,喝碗鸡汤好好补补,你瞧你都瘦得不成样子了。”润叶一边准备盛汤一边说。
  田兰拦住正要给她舀汤的润叶,“我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一上来就喝鸡汤,肠胃受不了,待会儿我自己熬点粥喝,这些肉你和小海吃吧。”
  润叶听田兰还有心情讲究这些,知道她肯定是好了,心中大定,“喝粥嘛,你先歇着,我给你熬去。”说完就穿鞋下炕。
  小海乖乖的埋头吃饭,不敢发出声响。最近,大人们都跟他说,妈妈的心情不好,让他乖乖听话不要惹她生气。
  一时间室内静得只剩小海的咀嚼声,田兰又转过头看瓶子里的那束野花,这束花的花期不会超过十天,盛开的黄色小花却像太阳一样张扬着浓烈的炽热。田兰想着,人也一样,百年后都是火葬场里的那一捧灰,与其无用的感叹人生、悲鸣未来,倒不如像花一样盛放在当下。
  田兰的病一部分是劳累一部分是心内郁结,她还年轻,身体的劳累经过休息已经很快恢复,心中的结一解开,病自然就好了。
  田兰能出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姐姐家,她生病的这些日子,姐姐并没有来看她,因为姐姐也病着。田兰去瞧她的时候,她的嗓子都还哑着,两个失去母亲的女人互相安慰着。
  姐姐问田兰:“柱子有信吗?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张家栋那边不太平,柱子娘死活不让大家把生病的事告诉他,怕他在战场上分心、出事。但张家栋毕竟是柱子娘唯一的儿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来奔丧,因此在柱子娘咽气后的第一时间,姐夫就给他拍了电报,为了等他回来还特意多停了一天灵。可惜如今都过了头七,他依然没有出现。
  “我再给他拍封电报,就是三七赶不回来,七七那天说什么也得回来。”亲娘死了都不赶回来奔丧,田兰对张家栋满腹意见。
  田兰给张家栋拍完电报,回到醋厂,刚准备跟许向前了解一下最近的情况,邮电局的工作人员就追来了,“有你的电话,部队打来的,快去接。”
  田兰听后骑上自行车就往邮局去,把邮局来报信的人都落在后面,许向前不放心也跟在她后头。
  田兰气呼呼的到邮局,拿起电话想要质问张家栋,有什么军国大事让他连亲娘的丧事都不管了。可是刚“喂!”了一句,对面就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是田兰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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