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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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秀郡主心里一紧,骂道:“你又问她,你当她是神算不成?”
  “……只怕不成。”商琴偷偷觑了眼毓秀郡主。
  温延棋击掌道:“你也这样说,他也这样说,看来我果然该听他的,早早地寻了由子打消太后指婚的念头。”
  毓秀郡主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强撑着冷笑道:“太后有那念头也是你捯饬出来的,如今你又说……”一气之下起身要走。
  温延棋忙拉住毓秀郡主的手,嗔道:“你急什么,坐下听我说清楚。”
  “我去门口替郡主看着。”乔嫂子识趣地向外去。
  毓秀郡主脸上微微发白,咬着嘴唇笃定温延棋先求太后指婚,又反悔,必定是那指婚的事从来就没有,不过是编出谎话来骗她,心里恼火,却想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才刚在平清王爷家,我见到一个曾跟你说过极有几分怪才的人,他姓傅,名字十分有意思,叫惊鸿。他也说若是我此时去求太后指婚,太后定然会将灵国公的女儿指给我。”温延棋说完,才看向商琴:“傅惊鸿跟在王爷们身边,知道这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又是谁家的姑娘?”
  “我姓商,是谢家管家的女儿。”商琴抱着膝盖,心里一叹,傅惊鸿、薛燕卿,竟然都跟在王爷身边了,看样子薛燕卿是借着那令人不齿的路子跟在理亲王身边的,傅惊鸿不知凭借的又是什么。
  “可是商韬?”温延棋问。
  “是。”商琴答。
  温延棋笑道:“那就难怪了,商韬很有些才干见识,只可惜被谢家束缚住了。”
  “哼。”毓秀郡主大抵是见温延棋跟商琴说话说得热闹,哼了一声,以将温延棋的目光吸引过去。
  温延棋果然对毓秀郡主道:“皇上总共有七个儿子,两个还小,五个已经大了。你也知道太后自来跟皇上母子同心,一样偏爱你三叔叔平清王爷。朝廷里催着立太子的折子一年多似一年,拥护谁的都有,其中拥护平清王爷的最多。在这当口求太后赐婚,太后怎肯叫你我二人如愿以偿。若是这样,岂不是叫旁人以为她站在你父王这边?太后是必定不会表明立场的,只会挑了其他人家的姑娘指给我。你父王、理亲王也不喜欢我们温家,温家坏过他们多少事。等回去了,我就借口被雷劈了,卧病不起,请和尚道士说我这三年不能议亲。”
  毓秀郡主咬着嘴唇,嗔道:“谁跟你如愿以偿?被雷劈了?这话谁信,还不如说是从马上跌下来呢。”
  温延棋拉着毓秀君主的手笑道:“是是,那就从马上跌下来吧。等哪一日我背信弃义了,再叫雷劈我。”
  乔嫂子进来道:“王爷领着几位老爷过来了。”
  “快走,从这走。”毓秀郡主熟门熟路地带着温延棋、商琴、乔嫂子从亭子后边门走,乔嫂子不忘提了篮子,赶紧地顺着游廊躲出去。
  出去了,温延棋顾不得再说,又怕被人看见,披上大氅,借着大雨,便跟着毓秀郡主安排好的人出去。
  毓秀郡主患得患失一会子,扭头又看向乔嫂子、商琴,“嫂子去母亲那,就说我要鹿舌、鹿筋、獐子肉,跟商姑娘一起烤着吃。嫂子去说,也免得母亲又以为嫂子偷懒。将炭火安置在我院子后头的小亭子里,别叫其他姑娘过来,怪吵的。”
  “是。”乔嫂子转身去了。
  “你跟我来。”毓秀郡主有些尴尬地说道,一路上咬着嘴唇不言语,半天见雨又大了,才道:“想来你心里十分瞧不起我了。”
  “……郡主多心了。”商琴回忆不起自己情窦初开时是不是也这么喜怒无常、患得患失,细细回想,自己就不曾情窦初开过。
  “你别狡辩,我知道……”毓秀郡主瞪大眼睛。
  商琴笑道:“你真多心了,又不关我什么事,我费那个心做什么。比起郡主,我更爱关心乔嫂子呢。”
  毓秀郡主冷笑道:“那可不,今日来的人不多,却也算不得少。你不跟太太、奶奶、姑娘们说话,挤在乔家媳妇身边,可不更关心她?”
  “这就是了,郡主何必处处与人针锋相对,未必所有人都将郡主的事放在心上。我今日来是要卖头面首饰的,除了钻营这个,旁的我一概不管。”商琴忽地想起自己放在碧阑那边的匣子,又记起商大姑的交代,问毓秀郡主:“郡主可要买些钗钿?我这里有卖。”
  “呸,你以为看见那混账,我就会被你要挟,食言而肥!”有道是说嘴打嘴,毓秀郡主早年因在马上破了处子血,日日听靖王妃、奶娘念叨着她日后如何,便生出反心,赌咒发誓不嫁人。乃至于情窦初开后,将自己逼到这骑虎难下的局面中,若是太后、皇上指婚,她大可以说不得不嫁,不得不如何如何,如今上头没发话,下面叫她自己个出尔反尔又将脂粉钗环用上,岂不叫人笑话她?
  “人生一次,何苦为难自己,跟自己闹别扭。郡主以为不施脂粉是为了自己个的骄傲、尊严,实际上,在旁人眼中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玩笑,原与他们不甚相干,若太在意他们,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合该将他们也看成一个笑话,想理他们,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反反复复叫他们一时为你喜,一时为你忧;不爱理他们,便我行我素,如此他们反而将你看做与众不同之人。”商琴慢悠悠地说,说完,依稀觉得不对劲,半天才想起来这是秦淮河上一个好心的姐妹开导她的话,也不知那一位姐妹如今身在何方。
  毓秀郡主神色一松,不觉笑了,看商琴比自己还矮一头,心里想起一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便将商琴看成了靠卖东西养家之人,劝说自己就当施舍米钱了,“谁跟你你呀我呀的,你当真是个做买卖的人,竟然为了卖我东西无所不用其极,罢了,将你的东西拿来,若好就挑两样。”眸子微动,又觉自己鲁莽了,眼下委实不是跟温延棋议亲的时候,可见自己只是跟男儿一样精通骑射罢了,眼界依旧不宽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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