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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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岫走了个过场就离席了,在水榭里躲懒贪凉。
  他懒洋洋地困倒在躺椅中,在一片漆黑中半阖着眼,听着来往脚步,细碎闲语。
  躺椅忽然剧烈晃动,谢远岫起身,酒意上涌得厉害,他走走停停,在一扇窗外敲了敲,而后匿在在暗处,放缓呼吸。
  很快出现一道人影,推开一丝缝,目光小心翼翼探向窗外,见没人,又悄悄缩了回去。
  谢远岫却来了意趣,或许是酒气上涌,他又敲了敲窗,那人也跟着过来瞧了眼。
  如此几次,他乐此不疲,直到最后一次他敲完走远,屋内悄无声息,他倚着廊柱,和阴影融为一体,瞧着窗上水波摇晃,树影摆动。
  他等了片刻,剧烈的嘎吱声中窗扉大开,露出张稚气却明艳的脸,俏生生地立在窗口,害怕得不行,却睁大眼睛细细扫视,连窗下的湖水也不放过。
  谢远岫静静地看着,看着她身上波澜游动,珠钗闪烁,星星点点的光都仿佛聚在那道纤细红影身上。
  张牙舞爪地探头,关窗时却又静又慢,小心谨慎 。
  谢远岫摸着黑,重回躺椅中,突然觉得闲言烦躁,仲夏闷热,他不再去看对岸热闹的婚宴,听着躺椅晃动的嘎吱声,平复涌动不息的心跳。
  三年时间,面容褪去稚气,愈显鲜妍。他并未离去,隔着段距离,无声地描摹着五官弧度。
  指尖擦过额头,眉骨,蹭过睫毛,下唇,在莹润的脸颊轻轻蹭过。
  指节微屈,颊肉微陷,谢远岫把玩着那点柔软,淡淡开口:“大理寺中会用盐水掺了辣粉,把装晕的犯人泼醒,泼在伤口上疼痛异常。”
  他微微扬眉,“可仍有犯人会用这种法子来躲避刑罚,盈娘知道为什么吗?”
  柳湘盈缓缓睁眼,静静地看了谢远岫片刻,道:“因为他们害怕。”
  谢远岫起身点亮烛火,照亮屏风上骏马图的全样。
  草木葳蕤,骏马飞驰,烛火如日光照亮四四方方的天地一景。
  她轻声发问,目光虚虚地落在屏风上,“害怕也不许吗?”
  “人之常情。”谢远岫道,“只是被发现后狱卒就会在鞭子上撒盐撒辣椒,反复抽打一处伤口,直到血肉横飞,骨肉分离。”
  “是吗?”柳湘盈反而扬了扬嘴角,“真是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
  “可我也知道,你不会让他们随便死的,是吗?”
  谢远岫道:“有罪之人,不能轻易赴死。”
  “他们犯罪了吗?”
  “大理寺从不抓无罪之人。”
  他太过粗心,火舌舔上指尖,背后柳湘盈忽地冷笑,声音轻促,极近嘲讽。
  谢远岫转过身,脸上明暗交织,如高山俯视,烛火下面容更显硬挺迫人,令人望而生畏。
  可柳湘盈不怕,自从从别院出来,她便什么都不怕。
  她冷声道:“那你应该把整个谢家都抓起来。”
  柳湘盈起身,赤足踩在脚蹬上。
  “谢远致官商勾结,同谢远华一起暗中操作,在京畿行贿放贷。谢远逍私收土地,那西山田地本是已故郑亲王的产地,他一个手无实权的富家子弟却能不声不响地收了逆臣产业,暗中经营,豢养外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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