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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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舅舅疑惑地看我一眼,不管不顾地继续触上来,似是安慰似是命令,“忍忍。”
  我噙着眼泪隐忍疼痛,我不敢乱动,由着小舅舅熟练地抹药和包扎。
  他还奚落我一句,“一点点就疼,你妈没打过你么?”
  我脱口而出,“没有。”顿了顿,委屈的情绪上头,我更理直气壮,“阿父阿母从来没罚我熬夜抄药名百遍。”
  他摇头叹息,“哎呀,真是娇气,我姐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软骨头呢。”
  “??,少些溜达吧,别溜着溜着成被溜的了。”小舅舅口嫌体直,细细地缠好纱布,一手轻松抱起我回屋。
  说是抱,其实更像是拎。我俩站在一起,我如同娇小的白兔,他如同野蛮的狼王,怎么看都是他欺负弱小。
  *
  大年初五。
  大年初五被称为“破五”,传统习俗上是迎财神的日子。开业的商铺多了起来,街上来往的人流络绎不绝,京城热闹极了。
  小舅舅难得带我出去逛逛,他带我进了一家绸缎庄。
  我不明所以,小舅舅并不是着重打扮的人,他不爱搭配配饰,成天是简约的深黑袍,也就只在过年穿上喜庆点儿的深红色。
  我和小舅舅一前一后地踏进门,店小二笑脸盈盈地招待我们,请我随着她走动。
  来到一个隔间,店小二推开门,领着我挑选新式女装。
  映日眼帘的是一片红衣,是形形色色的红,参差不齐的红,血迹斑斑的红。
  记忆穿梭到十岁那年,一片血海的上官府浮现在我眼前。上官家的每一个人都披着红衣裳,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此刻他们却是整整齐齐地站立,无数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狠狠地瞪着我,好似要将我开膛破肚,质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心慌、恐惧、绝望。
  血溅到我身上了。
  我也穿红衣。
  四肢止不住地颤抖,一阵恶臭涌上心头,我紧捂着嘴,踉跄着走出隔间,在桶子旁不停呕吐,咳嗽。冲击力如此之大,我的内脏好似要呕出来了。
  小舅舅忙地围上来,拍拍我后背,沉稳的声音担忧极了:“你怎么了?”
  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一通发泄完,身体好似被掏空了。我虚弱地倒在小舅舅怀里,呼吸微弱,眼皮沉重,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出去……”喉咙干涩无比,我的换气声比说话声还大,蚊子都比我吵。
  迷迷糊糊中,我回了郑府。我瘫软在床上,窝在被子里取暖。
  闭目养神时,我听到屋外祖父的咒骂声:“你个逆子,怎么带孩子的!你二姐都要爬出来治了你!”
  我懒懒地翻个身接着睡,一睡到傍晚才出来用膳。
  我还是病恹恹的样子,桌上皆是我爱吃的菜肴,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要回房接着躺。
  小舅舅叫住我,“喝药。”
  我转头看向冒热气的汤药,黑乎乎的,一看就难喝,我的声音开口即沙哑,我不悦道:“我不喝。”
  “不爱喝也要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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