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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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却不告诉他怎么了,只是含怒瞪他,低声冷斥,“哀家昨夜特意将晗儿留下,让你好好照顾阿蘅,让她睡个安稳觉,是让你这么照顾的吗?!!”
  皇帝茫然不解,“儿臣……儿臣……”
  他还没“儿臣”个所以然来,就被母后抄起手边的玉如意抽了两下,边被抽还边挨骂,“畜牲!你个畜牲你!!”
  抽骂完后的母后,似气到懒得多看他一眼,径走到阿蘅身边看晗儿去了,独留挨打又挨骂的皇帝,站在原地一头雾水,不知这打从何来、骂从何来?
  他茫茫然地用完早膳,向母后请退回承明殿处理朝务,母后似还在气头中,懒怠多看他一眼,只与阿蘅和晗儿说话,皇帝默默闭了嘴离开,见同用早膳的嘉仪,又如昨夜一般,默默跟在他后头走,停住脚步对她道:“皇兄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事让皇兄好好想想,回去吧,多陪陪母后,多在母后面前替皇兄说说好话。”
  之前皇兄还是一口回绝,说“没得商量”,现下已肯“好好想想”了,虽然还没得到她最想要的答复,但容华公主已然高兴起来,为在皇兄面前留个好印象,让皇兄最终做出她想要的决定,顺从皇兄的话,不再像游魂野鬼一样默默跟走皇兄,乖乖地转身,回千秋殿去了。
  关于嘉仪和温羡的所谓婚约,皇帝早就心中有底,之前之所以一直帮着维持这婚约,也是为保温羡身份,好让他直入刑部,快速晋升,调查定国公府谋逆一案,如今诸事澄定,这婚约也可解了,只是皇帝担心,这婚约一解,嘉仪就会像脱缰的野马,又往明郎那儿奔去了,明郎心中无她,只把她当作小妹妹,她就是嫁给了明郎,得明郎一世厚待,这一生,再怎么锦衣玉食,受夫君尊重厚待,人前人后给足脸面,也将过得并不欢喜。
  ……这事,他从前不明白,如今明白几分了……
  ……温羡其人,可为良配,如嘉仪能将心转到温羡身上,与温羡缔结一段良缘,倒也不错……
  如此想的皇帝,遂无事时会将温羡召入宫中侍宴,看嘉仪与他之间,能不能擦出点火花出来,如此拖了快一月,嘉仪这边,似瞧不出什么进展,披香殿那边,那一团团的毛球,倒是肉眼可见地一日比一日见长,叫声响亮,成天爬来爬去,没个消停。
  自打贵妃娘娘在披香殿里养猫,圣上回回来披香殿,表情都颇有几分耐人寻味,尤其是现在五只小猫都长大了,不再成天躲在柜子里了,每天都在殿中爬来爬去,喵来喵去,冷不丁就从哪里窜出来,蜷到人脚边抱住,圣上身在披香殿,更是时不时就得惊魂一下,却还得装得表面寻常,只当无事发生,镇定得很。
  这日,赵东林又一次耳听着殿内此起彼伏的喵喵声,又一次默望着身前的圣上,在驻足殿前片刻后,终是抬脚踏入了这天下第一的“神仙洞府”兼“魔窟”,也默默随走在后,入殿侍奉。
  殿中,贵妃娘娘正坐在窗榻处教太子殿下说话,那只野狸花猫,俨然已以“贵妃爱猫”自居,就蹲坐在榻几上,静静地望着大小主人,圣上自应很想坐在贵妃娘娘身边,可娘娘身边的位置,全被那五只玩闹的花色小猫占据了,圣上要想坐下,就得动手把那五只小猫抱开,可对圣上来说,碰一碰猫的皮毛,可比这世上许多难事,还要难上许多。
  贴心如他赵东林,自是赶着替主子分忧,立躬身近前,将那五只小猫,一股脑全抱放到了榻几另一边,皇帝嘉许地看了赵东林一眼,屏退诸侍,坐到温蘅身边,努力无视榻几上的那一大团活物,笑着与温蘅一同教晗儿说话。
  他教得专注,欢喜地忘我,等发现自己身上爬了小猫时,那白色小猫,已快从他背后爬到他肩头了,皇帝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喊赵东林进来快些捉开,可又觉这样在温蘅面前太无男子气概,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的功夫,那白色小猫,干脆爬窜到他头上蹲坐下来了。
  这可比一把刀悬在头上还瘆人,皇帝登时浑身僵硬,又见温蘅看来,更是窘迫时,却见温蘅望着这样的他,忽地轻嗤一笑,就似第一次遥见时,她望见被雪扑头的“白头”雀鸟,莞尔而笑,如霁日云开,冷雪消融。
  第198章 解婚
  皇帝看得愣住,就似他第一次见她时,遥遥望见她莞尔而笑,雪色日光下滟光迷离,直令人睁不开眼。
  他望得怔怔出神,连猫坐头顶都忘记了,眼里只看得见温蘅展颜而笑,笑靥明艳,像是春日里最美的桃花,蓬簇盛放枝头,如云如霞,灼灼漾漾。
  明艳如花的笑颜,随着她抬手将他头顶猫儿捞下的动作,渐淡了下去,皇帝心中留恋惋惜,竟鬼使神差地,忍不住想让那白色小猫在他头上多蹲一会儿,想那些猫儿再往他身上多爬爬,以换得她再对他展颜一笑……
  他恍惚迷怔地想着,望着温蘅将那小白猫抱在手中,一边轻轻抚摸着它,一边含笑对坐着的晗儿道:“猫猫~晗儿,这是猫猫~”
  晗儿在“猫”这件事上,似是半点也不随他这个亲爹,一点也不畏惧地伸出手去,学他母亲摸摸小猫的头、捏捏小猫的爪,觉得十分有意思地笑了起来,口中也跟着唤“猫!猫!”
  皇帝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他虽不敢学她们母子,对这猫猫“上下其手”,但看着温蘅与晗儿因这毛绒绒的小白猫而欢笑,再看它也竟没有先前那般畏厌。
  夏日里的阳光被烟罗窗纱薄透地筛入室内,拂拢在欢笑的温蘅和晗儿身上,如披拢着梦一般的水纱,眼前此情此景,也正像梦一般美好,皇帝望着望着,心中情意愈发绵密,从后靠近,轻亲了下温蘅脸颊,低道:“猫猫都有兄弟姐妹呢,我们也给晗儿添个小弟弟、小妹妹,有兄弟姐妹陪着一起长大才不孤单啊,就像朕和嘉仪,你和温羡一样,给晗儿添个弟弟妹妹,让晗儿像温羡和朕这样,做个好兄长,保护疼爱弟弟妹妹……”
  皇帝知道,一味地同她讲情话是无用的,得从孩子这方面入手,为晗儿添弟弟妹妹,为薛家开枝散叶,这些都是正经理由,是应能打动她的理由,她是喜欢小孩子的,身上也肩负着延续薛氏香火的责任,而生孩子这事,她是不能去找明郎的。
  ……尽管定国公府与武安侯府之间的恩怨,随着皇后的死,随着华阳大长公主的倒台和一日重过一日的疯病,算是两消,但生下骨子里淌着武安侯府血脉的定国公府后人,这事是极不妥的。
  ……那孩子一旦生出来,日后要如何面对自己父族母族的恩怨撕裂,如何面对欲置母亲于死地的疯癫祖母和亲自逼疯祖母的母亲,这些过往的恩恩怨怨,会将孩子的心扯得鲜血淋漓,让这样有武安侯府血脉的孩子,去承担定国公府的责任,不仅这孩子自己将被过去深深绊住,被华阳大长公主与老武安侯联手害死的定国公夫妇,九泉之下,或也难安,这些,她心里应都能想得清楚明白的……
  ……而他与明郎相较,对她来说,是不同的……
  ……有关父皇对定国公府谋逆一案,究竟是被蒙蔽还是顺水推舟的猜测,说到底,终归也只是他的个人猜测,事情真相,无从详究,也只有驾崩多年的父皇,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何想法,这猜测无法考证,长期以来,也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从未对人言说,她与他之间,有先前的恩怨纠葛,可他们的家族之间,并没有隔着血海深仇,无法跨越……
  ……尽管从与她相识,时间才仅仅数年,但这数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到如今,恩恩怨怨,在她心底,或也接近抵消了,但抵消不等于新的开始,他要用孩子牵系起他们的未来,让他们能有一个真正的新的开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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