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春去秋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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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看似又步入了正轨,但齐晨知道内部已经产生了一条巨大的裂缝。裂缝中卡住了一根尖利巨大的针刺,使其无法愈合。这根尖利巨大的针刺就是齐戟和其弟和死去。除非水落石出,否则齐家将一直出于半分裂状态。
  与此同时,小齐晨在和同龄人玩耍时无心间也听到了针对他的声音。有人认为他的出生之所以出现异象,或许象征着齐家的没落,他此刻表现的强大只是夺走了齐家的气运罢了。因其所累,他的叔公和爷爷都先后离世,说不定再过不久就会有第三个强者陨落,并且很有可能也是第五脉的人。
  也有人说小齐晨此刻展露的神迹是齐家一个全新的起点,是一个时代的崛起。至于老一辈的逝去,或是天数使然,或是冥冥中的定数,不能怨谁。
  这样的讨论不断出现,甚至在小齐晨跟一些同龄人玩耍时都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年幼的小齐晨自然不知道他们讨论的是自己。
  但寄居在这个小小身躯中的齐晨意识却是一目了然,齐家内部的裂缝并没有因为父亲和大伯家主身份消去,那根刺仍然存在。
  他猜测,他们必定将大多的注意放在长老团上,因为只有后者才有那个力量悄无声息地灭杀齐家的顶尖战力。
  当然这一切齐晨就无法一一获悉,他最多只能看到听到年幼的自己所接受到的画面,不能超出半点,因为这只是在回溯他曾经的记忆罢了。
  黄叶落地,腐烂于泥地中化作养分,滋养着植株于寒冬中韬光养晦,随后在春日的第一缕的阳光下冒出新芽。
  一年光阴转瞬过去,这是齐晨回溯记忆的第四个年头。他的意识能感受到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跟平常无异,他那颗焦灼的心慢慢沉淀下来,齐家即便真的发生了事情,他也无法从这里逃出。
  既然如此,他索性细细回顾自己诞生以来的历程,他隐隐感到,这其中对他或有一定的帮助。
  小齐晨已经四岁,即便被设下了禁制,他的天资还是非常吓人,即便每天只用一个时辰修炼,也是在练气境一路高歌,达到了练气境巅峰。只要他愿意转眼间就可以突入侠境,成为一名真正可以操控斗气战斗的斗者,从此书写他自身的传奇。
  但他的大伯和父亲对此感到一丝丝焦虑,生怕他年纪尚小,没有足够的自控力控制自己。索性就在齐戟当初在齐晨身上打下封印的基础上,利用大量的材料在小齐晨的体内设下一重又一重的禁制,不让在有足够的自控力之前有过大的精进。
  也不是说暂时封闭小齐晨的修炼,他们的禁制除了严格调控其对斗气的涉入外,还会无休止地对其斗气进行提炼,令斗气越发精纯外滋养肉身和神魂,并打下牢固的根基。
  日后只需解开这重重禁制,他进入侠境就能如常人活动四肢那般轻松,还能接连突破数个境界,弥补这段不能修炼所消耗的时间,可谓一石二鸟。
  此后的两年,小齐晨如同龄的孩童一样无需对时间有概念,只需要吃喝玩睡。可他却没有那么开心,因为跟他一起玩的小齐扬已经到了六岁,恰好是到了可以修炼的门槛。除了一一起吃饭的时间外,他基本就没有见过对方。
  以往跟他玩耍的同龄人也一个接一个不见踪影,齐晨的意识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给玩伴们的父母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谁也不想自己孩子一生被人碾压,只能看着别人的背影前行。虽然未到达六岁这个可以引气入体的年龄,可作为四大家族的齐家绝对算是一个修炼世家,有的是办法在自己的孩子踏入修途斗路前为其筑下深厚基础。
  玩伴逐渐减少,直至完全消失在生活中的小齐晨只能窝在偌大的屋子中,嘟着小嘴无所事事的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打发时间。
  所幸的是,他发现梅子这种令他觉得天大的美味,这让他这几年中增添了一点色彩。
  齐晨的意识伴随着年幼的自己度过了无聊的两年后,他六岁那天来了。那是他沦为幕国笑柄的一天,也是他十六年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的开始。
  他六岁那天,他的父亲赶回来,和他的大伯一同为他解开体内那重重禁制,准备让他踏入侠境,开始真正的修炼。
  因为”齐晨”这个名字的缘故,他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完全属于齐家,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家族的监管,直到他拥有独立意识的一天。
  解开禁制,家主齐宸自然要知会长老团。可他没有想过,长老团竟然令其他在宗家的主脉都前来观看。
  “齐晨对于我们齐家是不容有失的族人,让大家前来观看没有什么不妥。同时,这相当于齐家绝大部分的力量集中一起,为晨儿一同护法。这样一来,我相信绝对不会有不开眼的家伙敢在此放肆。”因为齐晨的爷爷齐戟逝去的缘故,二长老齐楚骄以超群的实力担当长老团的首席,接替了大长老的位置。曾经的长老自然而然位置向前挪动一位,现任的二长老齐厚丰对齐宸说道。
  长老团前三席均出现在现场,隐隐与齐宸兄弟俩对峙着。见齐宸想说什么,其弟齐辰将他拦住,“也对,三位长老在此的确能震慑宵小,除非其他三家一起出动,否则幕国内还没有人敢前来造肆。说真的其实也不用劳烦三位长老操心,这是我的儿子,谁敢在这一刻碰他一根毛发,我也必定让他修为尽废,神魂湮灭!”话落,他的身上涌出大团大团的黑气,一张张狰狞的面目想要从黑气中扑出,向着三位撕咬而去。
  周遭的温度急剧下降,令人寒毛竖起。一些皇境斗者心中升起烦躁,滋生杀心。
  唯独小齐晨和其娘亲没有感到有丝毫不适,也没有感到齐辰有多吓人。
  “我知道你杀的人多,不用在老夫面前炫耀你的煞气,立马收起。”三长老冷哼一声。
  黑气敛去,齐辰转身抱起小齐晨刮了刮小鼻子,“等一下,爹爹看你成人中龙。”
  齐晨的意识注视着父亲的脸庞,心中涌起苦涩。他不想面前这张充满笑意和宠溺的脸消散,也不想往后父亲在自己的身上费煞心神。
  到这里的事情,他已经拥有大致清晰的记忆。禁制在父亲和大伯联手解开之际,整个齐家内的斗气纷纷受到牵动,急速汇聚于小齐晨的正上方,异象再次出现。祥云彩霞,瑞兽云团,山川河流,一一显现。
  1条宛如真实的小溪从异象中一一流过,最终在小齐晨的头顶中停顿,倾泻而下。一个个人睁大眼睛,似乎对这条小溪所酝酿的斗气难以置信。
  “这小溪所具有斗气的量足以让他连续突破境界了,这样突破的话,境界必定十分虚浮。就算事后巩固,也要花上不少年月,得不偿失啊。”
  “你刚闭关结束有所不知,这小家伙从两年前开始就停下修炼,体内被家主他们设下重重禁制,每时每刻都在提炼着体内的斗气,肉身神魂皆被滋养,根基之厚实非你我能想象。再说了,能引动如此壮观的斗气,那起码也是霸境的事了,他做到这一步真的在幕国史无前例。新星要崛起啊。”
  “你也不想想他出生后没过多久就被赋予齐晨之名,可见家族对他的寄望有多大,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何必惊叹。”
  “好一个理所当然啊。”齐晨的意识听到这零零碎碎的议论,内心苦涩。想必这就是父亲曾说过这个名字所背负的沉重,把一切在常人看来惊叹的东西都要被解读为理所当然。包括自己的汗水,自己的努力都一一被其忽略抹杀,都被当做是理所当然。
  小溪自小齐晨的天灵盖穿透,中间没有任何阻拦便直达丹田,与自身早已饱和的斗气交汇融合,要冲击比练气境更强大的侠境。他的经脉筋骨在小溪的注入后变得晶莹剔透,齐晨的意识看得一清二楚。
  小齐晨的体表则是流转光霞,将他幼小的身躯直接覆盖后迸发出刺眼的金光,竟让在场之人的神念无法穿入其中。金光传出的威压越来越盛,让人感觉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练气境冲击侠境,而是一位大能在冲击恐怖的境界。
  天空中的异象似乎欢腾地震动,似乎在为齐晨助兴立威。
  “这小子他日必定能骑在你我头上作威作福啊。”齐宸为眼前异象惊叹,大力地拍打着其弟,让后者苦笑。“大哥,你也已经是家主了,说话得体一点,作威作福怎么听起来都是贬义。再说那小子以后敢这样做,我先扒了他的皮。”
  齐晨的目光能穿透金光看到父亲和大伯,心中愈加不忍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小溪倾注殆尽,笼罩着小齐晨的金光越加刺眼,仿佛一轮小太阳一样。而金光中散出的威压也更加惊人。
  “小晨,你现在已经随时可以突破了,就像我教你那样。实在不行就当做这是拉粑粑,一鼓作气使劲憋出来就行。”齐宸呐喊中,引起一片笑声。
  “拉粑粑吗?”小齐晨皱着眉,气沉丹田,回忆自己拉粑粑的感觉。体内的斗气在他无意中卷动,开始冲击侠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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