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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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奚走了,他的外衣却还留在渐眠身上。
  有道声音默了一瞬,开口平静淡然:“果真不悔么?”
  渐眠仰头靠在亭柱上,尖尖下巴与颈骨支出优美弧线,再往上,是一双多情的眼,此时那双眼睛覆着,看不清神色:“不知道。”
  为什么临门一脚要放过他,渐眠也不知道。
  他起身,走到傅疏身边时,轻轻道了句谢。
  丞相府固若金汤,百来米一个探子,傅疏却并没有趁薄奚伤重缉拿,为的是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他错身擦过傅疏时,对对方侧眸睨他一眼。他薄唇轻启。
  却又止住了。
  最后只变作一句不深不浅的关心。
  “早些休息吧。”
  傅疏看着他的背影,懒洋洋的走路姿势,没有骨头一样的不规矩,他究竟…也对薄奚心生情爱么。
  傅疏是第一次做“偷窥”这种不磊落的事情。
  渐眠要杀薄奚,傅疏猜到了。
  渐眠在最后手下留情,傅疏却不想揣度。
  他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本应是太子殿下的私事,他无权参与,更无权置喙。
  可是为什么——
  傅疏宽大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那里的脏器起伏剧烈,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叫他不能呼吸。
  为什么这里又会那么痛呢。
  薄奚回到营地时已近晨曦,日光胧淡打在他身上,对面迎上来了一个人——那是原先宫中伺候御前的太监,也是薄奚安插的探子,鹤柳风。
  对方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蹙了蹙眉,声音有些紧张:“王君,您受伤了?”
  说着,他就要走过来扶。
  薄奚侧身一躲,黑沉沉的眼珠子没有落在他身上。不咸不淡地, “我不喜人触碰。”
  鹤柳风收回手,眼睫颤了颤, “是。”
  鹤柳风:“王君,昨日沈大公子在营帐等了您一夜。”
  薄奚说知道了。
  篝火氲的铁盆底下黑黢黢。沈仰是等了许久,久不见王君,在他的营帐里枯坐一夜。
  等薄奚打帘进来的时候,他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郎朗如清月的沈大公子,未着战袍,反而一身素衣,袖上有白底绣的黑字,他是在为故去的弟弟守孝。
  沈骄还没过头七,沈仰却已经将他的身后事都操办完了。
  他拾了一捧烧棺的余烬,准备带着它向薄奚辞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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