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送别(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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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迟迟不肯帮卉莹的忙,或许就是私心地不希望她走。
  但现在,我必须要让她走了,即使再捨不得,都必须让她走了啊。
  啟口,我无声地道出一句话,然后用力抿紧了双唇。
  「再见了,我的朋友。」
  那天,在梧桐的劝慰下哭一场发洩过后,整个人果然復原不少,大多数的悲伤因子彷彿都跟泪水一起被蒸发了。
  不过,轻松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很快又开始忙碌。
  忙碌的起因是隻狗,和牠生的一窝小狗。
  当我在图书馆里看见牠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原因并不是图书馆里禁止动物进入,而是牠的状况简直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牠已经死了,而且死时的状态非常恐怖。
  骇然起身,我握紧了拳头,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发颤,当然害怕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痛心──那是隻母犬,可以看出分泌了乳汁而鼓胀的胸腹,但头的侧边却凹陷进去,一片血肉模糊。
  牠远远地站着,示好般摇着尾巴,好像很开心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牠。
  呆呆注视着一身黑色毛发的母犬半晌,旁边响起了梧桐的哈欠声,我偏过头,正巧望见她揉了揉眼睛,飘飘然地往黑狗走了过去,绕牠转了三圈。我正疑惑梧桐想干么,就见她伸手拍了拍黑狗的头。
  形体一阵模糊后,黑狗恢復成了毫发无伤的模样,而梧桐頷了頷首,貌似很满意。
  然后,我听见梧桐正经八百地问:「想报仇吗?」
  身体重心一歪,我差点摔倒。扶着桌子站稳了后,我赶紧跑上前,紧张地问:「什么什么,要报什么仇?为什么要报仇?」
  梧桐慵懒地抓了抓脸,感觉像还没完全睡醒。「你看不出来呀?牠那伤是被打出来的,既然被人家打了左脸,就得打回去。我想光打回去还不够,应该附加利息──」
  「等等,不是这样吧!不是说被人打了左脸,右脸也要让对方打吗?」我感觉不对,立刻打断她。
  梧桐这会儿清醒不少,嘖嘖两声,还拿食指戳我的太阳穴,「《汉摩拉比法典》!」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吧?我正斜睨着她,前方黑狗却突然对我们「汪」了一声。我将目光移到牠身上,只见牠退后两步,又接着对我们汪汪叫。
  咦,这是要我们跟着牠?内心猜测,我尝试着朝牠走近,而黑狗似乎明白我会意了,又摇摇尾巴,转过身朝楼梯的方向跑去。再度迈出步伐前,我看看梧桐,确定她也没反对地跟上来了,才急匆匆地往楼梯口快走。
  黑狗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一走近,牠便跃下楼梯,有些心急似地走在前方引导,但我却不能走太快,得装个正常人,毕竟在我眼里看来,是旁有精灵前有狗,可是别人看来,我只是独自一人行走。
  绕过工科建筑系馆,出后门,黑狗带我们拐进一条小巷子,越走天色越阴暗;我抬头打量,才发觉是因为周边房舍盖得近,屋簷或遮雨棚几乎连在一起,才导致阳光照不太进来,有也仅是溜进一两道纤细的光线。
  「梧桐,你还能再走吗?」我怕梧桐离自己的本体太远,行动起来会很吃力。
  梧桐频频頷首,让我放心。
  最后我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废仓库,仓库里堆着木材、帆布还有些我喊不出名字的杂物,而且因为前些天下了场雨,仓库内还残留积水,导致溼气和霉味很重,让我闻了不禁微微作噁,但仍按着胸口将那种不适的感觉嚥下。
  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低低的呜咽声,有气无力地哼着,让我感到不妙。
  发觉黑狗已经站在一个定点望着我了,我连忙小跑步趋前,一眼就瞧见在一块还算大的破旧布巾里,包裹着四隻小小的黑狗,身体非常瘦弱,看起来应该出生不到两週,还没断奶。
  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逐一去碰触四隻小狗的身躯,确定牠们虽奄奄一息,但都还活着、身体也暖暖的之后,放松地吐了口大气。
  不过接下来我困扰了。我知道黑狗想请我救牠的孩子,再继续待仓库牠们可能就要饿死了,但这是我头一次接到此种「委託」,后续该怎么做半点头绪也没有,旁边也没人教……梧桐不算是人。
  「难不成要送收容所?」我皱了皱鼻子。听说部分收容所的环境不是很好,光想就让我不太乐意,可是除了收容所外,我又想不到其他安置这些小狗狗的办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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