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喜欢半悬在巴黎上空 第3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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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征求了庄北宁的建议后,在庄北宁的推荐下,cifa 游戏工作室新招了一个校对——之前翻译社的资深校对萨娜,也是庄北宁入行的“师傅”。
  萨娜还记得庄北宁离开翻译社那晚,给每个同事都买了一份小蛋糕以示感谢。她们在翻译社门口拥抱告别,庄北宁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与提携。
  那时候,萨娜并没有想到当初那个瘦小坚强不依仗他人的女孩,如今能救自己于水火——她的丈夫被裁员,孩子在武力冲突中无辜受伤,急需医药费。而翻译社的薪资远远无法满足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故而,当萨娜接到庄北宁的电话,说请她来做 cifa 游戏工作室的游戏字幕校对时,萨娜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做 cifa 游戏工作室的游戏字幕校对,不仅仅意味着萨娜能获得更高的收入,离医院更近的地理位置也便于她下班后去医院照顾孩子。萨娜的丈夫在失业后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所有的重担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总算因为庄北宁的出手相助,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萨娜来 cifa 游戏工作室报道的第一天,在所有人面前表达了对庄北宁的感谢:“谢谢 bertha,是她叫我来的。”
  这位四十岁左右的法国知识分子女性,原本容光焕发,但因突如其来的噩耗而显得有些憔悴。她的五官精致,眼睛犹如湖水般深邃。原本饱满的脸庞隐约露出一丝倦怠,可能是失眠和悲伤敲打了她过去那充满活力的面容。
  萨娜的头发呈深棕色,微卷,散落在肩头,一丝不苟地收拢在脑后。平日里,她喜欢佩戴简约的金属耳环和细链项链,但现在看起来她已没有心思打理这些琐碎之事。她的衣着往日简洁大方,以黑、白、灰等基本色为主。然而此刻,萨娜的衣服搭配显得有些凌乱,彷佛无法集中精力整理仪容。
  尽管如此,从她坚毅的目光中依然透露出一种内在的力量与智慧。庄北宁相信,她将会善用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能力,去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并逐渐重拾生活的勇气与信念。
  庄北宁刚认识萨娜的时候,一直很困惑自己这位巴黎高翻院的师姐,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翻译社里。萨娜作为巴黎本地人,不像庄北宁一样有着工作签证的压力,更别说生活上的压力,以萨娜的学历与能力,完全可以考虑更大更好的平台,完全没有必要屈尊在翻译社担任校对。
  直到庄北宁看到了萨娜可爱的儿子后,庄北宁就明白了何谓传统意义中“母亲的牺牲”。萨娜想要照顾家庭,照顾孩子,她享受着与丈夫周末带着儿子去蒙马特高地俯瞰巴黎的时光,并不在意在事业上能够建立如何的功绩。
  人各有志。庄北宁并不认为职业女性和家庭主妇之间,又或是有上进心的女性和安于现状的女性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在工作中,只要能胜任工作的要求,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就是值得尊敬的。唯独,作为家庭主妇,难免潜在会承担多一分风险而已。
  所以,当得知萨娜碰到难题时,庄北宁毫不犹豫尽己所能去提供了帮助。庄北宁认为,萨娜无需感谢她,而应该感谢没有荒废校对能力的她自己。如果萨娜对之前的工作不兢兢业业,又或者不具有 cifa 游戏工作室所需求的工作能力,任凭庄北宁如何得到托顿的信任,也不可能直接决定萨娜的工作机会。
  看着萨娜逐渐融入 cifa 游戏工作室的工作,庄北宁由衷为她感到高兴。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帮到自己想帮的人。
  如果还有机会,庄北宁希望自己未来可以帮到更多人。月亮有人捞起,也有人看不起。但是,当她成长到一定阶段,拥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又燃起了扶起他人的念头。
  在 cifa 游戏工作室紧锣密鼓筹备《重塑巴黎》游戏加速上线的期间,庄北宁鼓起勇气,独自回了一趟巴黎十八区。
  被大火烧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居住,有几只野猫叼着一只死老鼠跑来跑去,散发出一股恶臭。当地政府干脆把这里当成了垃圾处理厂,据说支付了一些钱给到赖斯等人,遣散他们离开了。原先那栋本就破败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石柱斑驳衰老,看不出生活的痕迹。
  火势曾凶猛无比,以致连周围的树木也逃脱不了此劫,一片焦黑。硕大的树干轰然倒下,与废墟交相辉映,彷佛在述说着那场灾难的惨烈。原本尚算郁郁葱葱的草坪如今也荒凉得让人心痛,散布着枯黄干裂的植被。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仿佛时间停滞,使得这片区域陷入了一种死寂。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混混此刻皆已绝迹,留下的只是空洞的寂静。
  庄北宁没有找到赖斯,却偶然碰到了之前住在楼下的那对情侣。他ᴶˢᴳ们说前段时间进去了,在牢里又碰到了一次赖斯。赖斯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长期无法吸食到毒品令他的精神更为糟糕。
  庄北宁想象得到,一个瘾君子长期无法吸食毒品时,他的癫狂表现绝对会让人心生恐惧与同情。庄北宁见过那样的赖斯——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试图稳住失去控制的神经。面容扭曲着痛苦的表情,眼神迷茫且空洞,时而显得焦虑不安,时而陷入恍惚。他的衣物凌乱不堪,衬衫散乱地挂在肩膀上,裤子上污渍斑斑。头发凌乱如鸟窝,油腻脏污,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行任何清洁。皮肤暗沉且粗糙,布满了青紫色的瘀血和红肿的疮痕。长期吸毒导致赖斯的牙齿松动、发黄,部分甚至已经脱落。
  庄北宁想,如果赖斯没有染上过毒品,就算他不能在巴黎淘到金,至少,他能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失眠梦魇
  听到那对情侣说“赖斯可能回他的家乡阿尔及利亚了”时,庄北宁沉默了。
  良久,她也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那并不可能——赖斯和她说过,他不能让在家乡的母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赖斯说过,只要家人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吃了苦,就不算吃苦。
  庄北宁对赖斯的感情很复杂。他本该是自己搬离了巴黎十八区后,人生就此没有关联的人。但是,庄北宁始终不自觉与他深深共情着。吸毒不可原谅,让人丧失本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能希望赖斯不会再对他人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赖斯到底是死在牢里了,还是至今游荡在巴黎的哪一个角落?庄北宁想来是难以得知了。
  庄北宁想,如果她不再向新认识的人提及巴黎十八区的过往,只怕没有人会把她与破败狭小的阁楼划上等号。
  不过是半年多,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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