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下[重生]_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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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何弱异常耐心地嘱咐着,飞将军在一旁听得蹄子都不知道扬起几次。
  终于讲得口干舌燥,肚子咕噜噜叫起来的时候,时何弱才住了口,又望了望天上皎洁凝圆的月亮:“我去用膳了,你俩以后要好好相处。飞将军你不准欺负小将军,听到没?”
  飞将军再一次扭过头。
  时何弱又摸了摸阿丑的头,脑海里却猛地忆起一件事。
  不对,他到现在都好好的,生龙活虎,能蹦能跳的……
  “茶里没下毒?”时何弱反应过来。
  “少爷,原来你在这的。害得桃红好找,该用膳了。老爷和大少爷都等着你呢。”时何弱一抬眼,正看见桃红边拿着巾帕擦着额角的细汗,边小步向他跑来。
  “翠烟呢?这几日我好像没怎么看到她?”时何弱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翠烟啊,去给柳姑娘送饭了。”桃红道:“少爷快随我去用膳罢,大公子和老爷等了你好会了。”
  时何弱点了点头,跟着桃红向前厅走去,可心里却觉得有些古怪。
  这翠烟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柳白蔻过分热心了……
  莫非她很早就知道了甚么不成?
  席间时何弱飞快地用完了饭,搁了玉箸,在一旁静等时启章吃完。
  见此情景,时启章不由地发笑问道:“看样子,你是琢磨出法子赢我了?”
  时何弱用力地点了点头。
  心底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今晚他定要赢老爷子一局。
  七七四十九天未完成肉身所宿原主心愿,将与原主共同魂飞魄散。
  四十九天只剩三天,而眼下二哥对自己又杀心大起……
  老天留给他的时间真的没剩多少了……时何弱皱了皱眉。
  时启章很快用完了饭,两人共同回了书房。
  一场新的棋局博弈再一次开始。
  时何弱依旧执黑,时启章持白。
  黑夜寂静,唯有棋子落声。
  白子黑子,厮杀拼搏,不止不休。
  汗水浸透衣衫,时何弱抬袖随意抹了把脸,继续专心于棋局。
  烛火幽幽,红泪斑斑。一只红烛燃了大半。
  棋局两人,却没有人再落子了。
  时何弱忐忑不安地等着,手心里的黑子转了又转。
  “哈哈哈……”时启章忽而纵声大笑:“好棋,好棋!吾儿你赢了。”
  听到这句话时何弱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时启章笑了笑,目光之中满是赞许与欣慰:“吾儿真乃天赐将才。”
  “说罢,你有甚么心愿。为父定答应你!”
  费劲心力想要赢自家老爷子,为的就是这一句话。然而到了这最后一步,时何弱却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他也许会伤害自己的父亲,也许会辜负了自己的母亲……
  时何弱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时启章身边,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甚么?”时启章吃了一惊,忙伸手想搀起跪着的时何弱。
  可时何弱偏偏犯了犟,固执地不肯起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缓缓出声,近乎哽咽:“孩儿不孝……恳请父亲恢复我母亲在……时家家谱上的名分……”
  时启章惊得跄踉倒退了好几步,险些站不稳身子:“你说甚么……你竟要我恢复她在时家家谱上的地位……”
  “你可知!你可知……”时启章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时何弱:“你……”
  一句你娘就是被她活活害死的哽在喉咙之中,时启章闭了闭眼,良久才又开口:“你何姨娘当初就是被她害死的,你知道么……”
  时启章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时何弱的头依旧磕在地上没敢抬起来,他不敢,他不敢抬起来,不敢看他说出这句话后时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我……知道。”时何弱忍住哭声:“我知道,父亲……只是她们都走了,走了那么多年了。我娘也为了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这还不够吗?”
  时启章悲愤至极,伸手狠狠打了时何弱一巴掌。
  时何弱顿时被打得眼前发黑发昏,神智一度迷失。
  “你当年把匕首亲手给了她让她自裁,倒还不如你一刀杀了她!你对我的母亲有多残忍,你知道么?她那么爱你,你最后却逼着她死!她活生生地被自己爱的人逼死!你知道她的绝望吗?我呢?我又有甚么错?你宠大哥,宠三弟,却唯独讨厌我?为甚么凭甚么?我活着就是个错误么?不,错的是你!你保护不了爱的女人,也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的事实,所以你逃避不敢面对!时启章你就是个懦夫!你对不起你爱的那个女人,也对不起我娘!”
  待时何弱回过神来,他只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时启章:“爹……我不知道,不是我,刚刚……是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好像突然被控制住了……”
  “爹!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时何弱扑在时启章的怀里失声痛哭。
  时何弱不知道的是,由于期限将近,他又没有完成时玉守心愿,导致对非本原肉身的控制逐渐减弱。而时玉守心中对自己母亲的事一直又怨恨颇深,刚刚时何弱和时父的对话恰好刺激了时玉守身体内残留的精神意识。
  这一段话是当初时玉守悲愤致吐血而亡的临死前的念头,时玉守的怨念很深,加之这番话又是他死前的感悟故而精神力量极为强大,时何弱又正值被时父一巴掌打得神智不清之时,故而时玉守的精神意念就主宰了身体。
  时启章过了很久,才慢慢回过神来,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伏在自己身上的时何弱的背,惨然一笑:“爹知道,不是你。是他回来了,他怪爹呢……爹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
  时何弱听得脑袋糊涂,只好抬起脸来:“谁回来了?他、她、她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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