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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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公度:“……此案是陛下亲自督办的,若陈娘子明知线索而不肯提供,恐怕回头会被陛下降罪。”
  陈氏:“我都这样了,连酷刑都熬不过第一轮,他还能如何降罪,总不能杀我两回吧?”
  这些话,与一开始的宋今,何其想象。
  只不过宋今是假装不在意,陈氏却是真的油盐不进。
  到了她这个地步,恐怕活着都没几日了,确实也不在乎变得更坏一点,因为再坏也坏不过哪去了。
  宋今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陈娘子,奴婢记得您还有家人在长安的,您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人多想想才是。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也许奈何不了您,却能迁怒陈家人,他们又何辜?”
  陈氏看他一眼:“你在威胁我。”
  宋今叹气:“奴婢怎么敢?奴婢也是戴罪之人,只是向您痛陈利害罢了,奴婢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唯独怕死,可您不怕死,却对家人还有牵挂。事到如今,纵是有千般恩怨,何不图个放下一切呢?”
  陈氏沉默良久,忽然道:“我曾经也想当个好皇后的。”
  她望着头顶陈旧泛黄的幔帐,似乎回到过去。
  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史书上那些皇后能做的,她也能做到。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一个章骋想要的清白无垢的家世出身,还遇到了那件事。
  “陈家是书香门第,比不上世家,我父亲曾任地方小吏,受了赵群玉的知遇之恩,方才步步高升,他谨记此事,从小就叮嘱我做人不能忘本……”
  话说得多了,陈氏咳嗽起来。
  章玉碗命人端来烧好的开水,放点糖,再等凉一些,让宫人扶起陈氏半躺,她亲自喂对方一点点喝下去。
  陈氏的冷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她从前本是活泼的性子,却生生被逼得寡言鲜语,如今不知是被开水的热气所熏,还是回想起从前时光,双眼有些潮湿。
  “公主让我想起一个朋友,我小时候生病,她也曾是这样喂我喝水……”
  眼看要说起与线索有关的故事,她却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章玉碗身上。
  侯公度见状就想催促,却被章玉碗制止。
  方才她借喂水的间隙,顺势为陈氏快速把了一下脉,虽然不是大夫,但她从雨落那里学了点粗浅的脉象医理,一个人脉象蓬勃旺盛,还是气若游丝,还是能分辨的。
  陈氏无论从气色还是脉象上,都是油尽灯枯之兆,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他们如果晚来几天,说不定都看不见活人。
  此刻她肯说话,总比闭口不言好。
  章玉碗就顺着她的话道:“是吗,她叫什么名字,与我哪里像?”
  陈氏:“她叫晴娘,是我的闺中好友,她很好很好……有什么好东西,她总让着我,有回我顽皮爬树,从树上摔下来,她还在下面接着我,我是没事了,她却因此断了胳膊,躺了好久……”
  在她的描述里,两个小姑娘在春光里嬉戏的画卷缓缓展开,废后陈氏的一生也因此拉开序幕。
  第103章
  陈氏的邻居晴娘,是个家境很寻常的小姑娘。
  晴娘的父亲曾是当地书院的夫子,在他死后晴娘家道中落,多亏陈家屡次救济援手,两个小姑娘自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
  以陈氏的家世,本不该与当时还是藩王世子的章骋有交集,但赵群玉看中了陈家厚道感恩,在将陈父提拔之后,又将陈氏认为义女,许配章骋为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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