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渡你[重生]_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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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从未听季公子提过私事。”沈已墨含笑道,“那你师傅现下在何处?没了你的阳春面该寂寞了罢。”
  季琢向上指了指道:“五年前,师傅已顺利渡劫,羽化登仙。”
  突地,一个疑问浮上了沈已墨的脑海,他启唇问道:“季公子,你年方几何?”
  季琢淡然地答道:“二十又七。”
  沈已墨莞尔笑道:“却原来我比季公子大了一千岁有余,季公子,长幼有序,你须得唤我一声‘哥哥’才行。”
  往日,沈已墨面对自己总有些谨慎,现下竟懂得拿他逗趣了。
  季琢思及此,为了哄沈已墨开心,便大大方方地唤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落地,季琢面色未变,沈已墨的面上却染上了些许胭脂。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是沈小墨和季琢前世篇第五个番外,可甜可甜啦
  第102章 番外十一·净思·上
  京城之人皆道宋大人家的小公子是百年难得的奇才,三岁进学堂念书,四岁出口成章,五岁时更是做了一首歌咏桃花的七言绝句名满京城,连以文采著称的当朝大儒都对这首绝句赞誉有加。
  京城之人本以为这宋小公子能成为本朝最为年轻的状元,可惜不知为何宋小公子自十三岁后,便再也未露过面了。
  曾有好事之人去宋府打听,却尽数被宋府管家挡了回来,因而不少人认为许是天妒英才,这宋小公子已然早早地过世了。
  这被传已过世的宋小公子宋思淼已长到了十八岁,他自十五岁后,便被宋大人关到了一处别院,命人好生看管。
  这日下午,正是立夏,宋思淼躺在一张软塌上,听着蝉鸣,蝉鸣声催得他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一小厮来报:“大人来了。”
  宋思淼登地从软塌上窜了起来,欢欢喜喜地问道:“父亲他到哪儿了?”
  小厮答道:“大人已过厅堂了。”
  这话音堪堪落地,宋思淼便见宋大人出现在回廊的尽头,他飞奔过去,一下子扑到了宋大人怀里。
  他虽已十八岁了,但身量、样貌却与八/九岁时全然一致,宋大人因此极为忌讳他,一见他扑到自己怀里,便伸手推了去。
  宋思淼被宋大人一推,身体失衡,直直地跌落在地,屁股疼得厉害,他半点不恼,反是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一身的锦缎,朝宋大人施礼道:“父亲,今日立夏,你陪我一道吃白煮蛋可好?”
  宋大人略略笑了下,偏过头,不愿看这个十八岁的儿子。
  他虽不喜宋思淼的生母,但对于宋思淼却是寄予了厚望的,未料想,这个样貌端正,天资聪颖的儿子竟是个怪物。宋思淼十二三岁时,他只觉得这孩子长得要比常人晚一些,但宋思淼长到十五岁还是这副模样,他便受不住了,起初,他将宋思淼囚禁在府中,不许其到处走动,更不许出门去,后来,他为了眼不见为净,便将宋思淼送到了这处别院。
  宋思淼以为父亲应下了,急促地扬声道:“快命厨娘做白煮蛋来。”
  小厮应诺,匆匆去了。
  宋思淼将宋大人引到一凉亭坐着,又殷勤地端了果物来。
  宋大人勉强用了颗荔枝,便不动了。
  宋思淼忐忑地问道:“父亲,这荔枝不好吃么?若是不好吃,你试试这葡萄罢,或者李子,又或者蜜瓜,儿子都已尝过了,味道尚可入口。”
  宋大人不言不语,怕宋思淼纠缠不休,索性将果物一一尝了。
  宋思淼如同佣人一般伺候着宋大人,时而为他擦手,时而为他扫去果皮果核等物。
  片刻后,小厮端了一碗白煮蛋上来,形状优美的青釉荷花碗里头,统共盛着五只白煮蛋,宋思淼拣了最大的一个,细细地剥了,递给了宋大人。
  宋大人适才已生了想命宋思淼离他远一些的心思,忍了又忍,才未出口,而今见宋思淼剥了白煮蛋,讨好地望着他,终是忍不住了:“你离我远一些。”
  宋思淼一怔,瞧见父亲面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勉强笑了一下,便捧着剥好的白煮蛋,退出五步之外,少了凉亭的遮蔽,被烈日劈头盖脸地一顿猛打。
  他不敢再言,亦不敢再动,怕惹怒了宋大人,只怯弱地站立着,不过须臾,他一身的衣衫便被汗水浸透了,双颊晒得通红。
  宋大人亲手剥了个白煮蛋咬了一口,嫌弃地丢到了一边,那缺了个口子的白煮蛋在石桌面上翻滚了几圈,又跌落在地,偏生窜到了宋思淼脚尖。
  宋思淼盯着那个白煮蛋,抿紧了嘴唇,身姿越发怯弱,几近卑微。
  突地,他耳边响起了有节律的指关节撞击石桌的声响,这声响满是不耐烦,便是在这不耐烦的声响中,宋大人威严的嗓音乍响:“半月后,我派人送你去一座寺庙出家,你自此之后,不得出寺庙,更不得下山去。”
  宋思淼脑中仿若有甚么物什炸了开来,轰隆隆地响着,良久,他才抬首问道:“父亲,这是为何?”
  宋大人厌恶地瞥着宋思淼,道:“昨日,府中来了一个世外高人,那高人道你之所以是这般模样,皆因你罪孽缠身,若是我留着你不但于我名声有损,还会碍了我的仕途,甚至会害了我的性命,我如何能留你?高人还道你须得一辈子侍奉佛祖,方能赎清你的罪孽。”
  “我······”宋思淼有许多要讲的,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还未等他整理好思绪,宋大人早已拂袖而去。
  宋思淼死死地盯着那缺了一口的白煮蛋,心中又是愤恨,又是无助,末了,全数化作了难以言表的伤心。
  他一脚将那个白煮蛋踩得粉碎,而后朝候在一旁的小厮斥责道:“没眼力劲,还不来打扫干净!”
  入了夜,分明是盛夏,宋思淼却觉着连骨头缝都是冷的,他蜷缩着身体,低低地吸着气,难以入眠。
  子时,万籁俱寂,天地间仿若被人泼了一桶墨汁似的,无一点光亮,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陡地想起了他那个自小便抛弃了他的母亲,他恨恨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都未放松一些。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隐隐约约地作响,宋思淼站起身来,四下查看,在室内看了一圈,又开了门去。
  门甫一打开,便见一人立在他面前。
  那人一身白衣,见着他也是一惊,低下身捂住他的嘴,请求道:“勿要出声。”
  见宋思淼点头,那人便松开了手,宋思淼得了自由,毫不犹豫地尖声叫道:“有······”
  那人赶紧捂住了宋思淼的嘴,并将他带到房中,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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