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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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师走到韩墨辞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参见皇子的大礼,这才道:“属下时瑭,见过少主。”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欲加之罪,太子会顺利登基,而韩墨辞则是名正言顺的皇嫡长子。
  所以,他用参见皇子的礼来拜见韩墨辞,韩青山并不奇怪。
  韩墨辞看到他,挑了挑眉,道:“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
  时瑭道:“属下曾在凤凰山中冶炼兵器的山洞里,与少主有过一面之缘。”
  韩墨辞点点头,“没错,当时,就是你发现的我和大姑娘……”
  提到谢悠然,他的心又是一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你可以为我解惑……”
  “是,”时瑭道:“属下曾是太子府中谋士之首,深得太子信赖。所以对于当年京城里的事,比远在边关的韩将军他们更清楚。梁战构陷太子和大将军勾结谋反,被羽林军突然围宫时,我恰好因老娘病故,回了老家奔丧。府中一干谋士皆随同太子一并被下狱,就连太子妃的娘家也受到牵连,唯有我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太子被下狱后,皇帝封锁了消息,又下了旨,以梁夫人生产为由,格外开恩准许大将军回京探亲。大将军不疑有他,奉旨回京。岂料刚一回府就被早就埋伏好的羽林军给捆了。随后,皇帝火速派了梁战去边关接掌军队。至此,皇帝的意图已昭然若揭。其实当时出事时,不止梁夫人刚生产完,太子妃也是才诞下麟儿,两个孩子的出生时间只相差了一天。”
  “我闻听京中出事,连夜赶了回来,却听到了太子于狱中自戕的消息。我四处奔走,想要救出小主子,教司坊却传来消息,太子妃染病身亡,小主子也因胎里不足而夭折了。我不得已逃出了京城,隐姓埋名,投身入云州刺史府中做门客,但暗地里并未放弃搜集梁战构陷太子的证据,也一直和赵将军他们有联络,为他们出谋划策,提供朝中信息和动向,安插人手入各官员的家中,打听搜罗各方讯息。怕被人认出来,遂来往西陵都是以面具遮脸。”
  第505章 当年真相
  “一年前,阴差阳错和少主在凤凰山中相遇,我这才知道,韩将军竟然也来了昭阳,就住在凤凰山脚下。怕泄露山中秘密,我们一直不敢轻易联系。这个时候,我们都还以为少主你是大将军的儿子,直到不久前,韩将军告诉我,你的胸口有狼头刺青,我这才惊觉当年的事只怕另有隐情。
  东皇跟西陵不同,西陵的皇位是能者居之,但东皇历来是皇嫡长子即位,当年,我深得太子信赖,也知晓一些世人不知的内情,东皇史上有过皇嫡长子出生被宫人调换的事件,所以打那以后,宫中便有规定,所有皇嫡长子一出生,便被用一种神秘的药水在胸口刺成狼头的模样,这种药水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平时也不会显现,只有饮血之后,才会现出原形。皇家用这种方式,作为身份的象征,所以,小主子作为太子的嫡长子,刚出生就被宫人抱去用了药水刺成了狼头。”
  原来自己胸口的这只狼头刺青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韩墨辞不禁呆了一呆。
  韩青山也是听一次听说这事,只觉得唏嘘不已。
  他忍不住插嘴道:“那后来呢?少主又是怎么到了梁夫人的手里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把韩墨辞当做梁夫人的孩子,直到他受伤后,那只狼头刺青显现了出来。
  他察觉到事情可能不简单,而军师曾在东宫当过谋士,见多识广,有可能知晓狼头刺青的含义,所以才托他调查当年一下内情。
  时瑭歇了口气,继续道:“韩将军告诉我,少主的胸口有狼头刺青,我着实吃了一惊。因为这是皇嫡长子的象征,所有皇嫡长子身上都有这个东西,可大将军的儿子身上怎么也会有?答案只有一个,少主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太子妃生下的那个孩子。当年孩子出生的时候,东宫还未出事,他作为太子的嫡长子,身上有这个东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所以,我便通过这些年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终于找到了当年在教司坊做过事的一个嬷嬷。”
  “那嬷嬷姓姜,如今虽年事已高,但对当年的事,却还有印象。我找到了她,想办法从她口里得知了真相。当年,太子妃刚入教司坊,就染了重病。教司坊对于这些犯了大事的官眷,从来都不当人看,太子妃的病又来势汹汹,不得医治,不过几日人就去了,留下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小主子。梁夫人出身将门,足智多谋,功夫也很好,为了保住太子最后的血脉,她以身涉险,在坊中嬷嬷的帮助下,暗中将两个孩子调换,两个孩子出生时间本就只相差一天,而且,不足一月的婴儿本就长得极为相似,所以,就算调换了,外人也分辨不出来。
  孩子调换后,梁夫人让东宫中旧人带着自己的儿子冒充小主子弄出偷逃的架势,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自己则趁着一团混乱,偷偷带着小主子逃出了教司坊。最后,小主子得救了,梁夫人却牺牲了。她和梁将军的儿子自那以后也下落不明,至今不知是生是死。她临死没来得及告知韩将军孩子的身世,所以这些年来,我们都以为当年梁夫人带出来的是自己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想到,当年梁夫人声东击西,利用自己的儿子当活靶子,费尽千辛万苦救出来的,是太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也就是少主您!”
  韩墨辞,不,以后得叫梁墨辞了,听完了关于自己身世的来龙去脉,彻底地呆住了。
  一时间,他凝望着那座写着梁公显之位的灵牌,目光中饱含复杂之情,久久没有出声。
  倒是韩青山还有疑惑,“教司坊那种地方,怎还会有如此好心的嬷嬷,敢冒着生命危险帮助梁夫人?”
  时瑭叹了口气,苦笑道:“这都是太子平时仁爱世人乐善好施结下的善果。当年,换孩子的是姜嬷嬷的一个姓羊的好姐妹,那羊嬷嬷的儿子曾在京城的大街上被恶霸欺辱,打得奄奄一息,当时还只是王爷的太子乘着车辇恰巧经过,救了他一命,还严惩了那恶霸,为他讨了公道,这恩情那家人一直铭记在心,为了报答太子的救命之恩,羊嬷嬷挺身而出,助了梁夫人一臂之力。羊嬷嬷换孩子的事,被她的好姐妹姜嬷嬷都看在了眼里,但她并没有站出来告发,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个秘密。几年前羊嬷嬷去世了,姜嬷嬷也老了病入膏肓,被教司坊的管事扔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屋自生自灭,我答应等她死后将她的尸体带回老家安葬,她这才告知了我当年真相。”
  教司坊里的人,都是贱籍,生是教司坊的人,死了也是教司坊的鬼,一辈子都是奴仆,永世不能翻身,死了,尸体草草埋了,或者,扔到乱葬岗,永远都回不了老家。所以,姜嬷嬷才那么渴望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嬷嬷,早就被教司坊不闻不问了,就算失踪,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主意,就像一滴水进了大海,翻不起任何的波澜。
  而她吐露的这个秘密,却是令所有人东宫旧人振奋的。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暗中寻找当年太子妃生的那个孩子,他们要为太子翻案,有那个孩子出面,更加名正言顺,更有号召力,隐忍了十九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找到那个孩子,他们就可以放手一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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