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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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黑毛又扭头朝她笑:“看样子,它也特别喜欢你。”
  他喜欢温迪被喜欢。
  “谢谢,但没必要。”温迪拉拉黑毛,“不管它了,走吧,回去。”
  她拉着黑毛回到山洞,把家禽室里的笼子抱出来。
  温迪担心一只只运太麻烦,每次都得提着翅膀,长此以往说不准它会被温迪搞出脱臼,她又不是兽医,不会解决这种问题。而至于一起运送,那就不能赶了,因为这些鸡鸭都是她和黑毛辛辛苦苦抓回来的,她对它们太了解了,一下地就会逃走,绝对会四散奔逃,到时候能抓回一半都算走好运。
  所以,只能用笼子来运送,到了放养栏,先把笼子放进去,再用石头堵门,最后拿竹竿把笼子的门打开,让这些鸡鸭自己飞出来。等第一只鸡飞起来,温迪很震惊,她怎么忘了,鸡也是鸟,它的翅膀不是长着白看的!幸好,她做的“篱笆墙”够高,而且这些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飞得比较低,所以暂时看来,还算安全。
  但是这也足够让温迪捏一把冷汗了。
  还好,放养栏圈的地够大,并不逼仄,所以这些鸡也没兴趣没事飞着玩,都高高兴兴地在草坪上跑来跑去。温迪用木头做了两个食槽,越过围栏放进放养栏里,再把带来的鸡鸭饲料倒进去,它们立马拍打着翅膀兴奋地冲了过来,小脑袋啄个不停。
  小白羊那边没有这些讲究,它用不上食槽,草料扔在地上就够了,它会慢吞吞走过来吃。
  “我觉得它还是挺乖的。”温迪趴在堵门的石头上,欣赏着小白羊咀嚼的样子。
  “那我把它带回来还是挺对的吧?”黑毛扭头欣赏着她的侧脸,“你应该蛮喜欢它。”
  “是啊,羊多可爱啊。”温迪扭头扫视一圈,没找到阿黄,“嗯,比那只老失踪的可爱多了。”
  “少来啦,你明明也喜欢阿黄。”
  “嘁,它在我眼前,我才会喜欢它。”温迪挑眉说道。
  “……”黑毛侧转着脸,看着她的眼睛。
  温迪迟迟没听到旁边有声音,也扭头看他,一转脸,就和黑毛真挚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微微一惊。
  过了两秒,她冷静下来,微笑着问:“你盯着我干嘛?想听我夸阿黄啊?”
  黑毛沉默了三秒,才缓缓说话:“我不想听你夸阿黄,我想听你夸我。”
  说这句话时,黑毛非常严肃,有令人心惊的认真。
  温迪忍不住挠挠头,苦笑道:“我实在不擅长当面夸人,说肉麻的话可太难了……”
  “哦。”
  “我不是不想夸你啊!”温迪看到黑毛有些失落,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她着急地数,“我是真的不擅长当面夸人,尤其你还看着我,我就更没法说了,我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换了谁都是一样的,我可想夸你了,你身上的优点多得是,比如,比如你力气大,还有……长得好看!对了,乐于助人,我是人么,乐于助我。这是特别大的优点,我跟你强调一下……”
  温迪夸着夸着又开始话题飘忽地瞎跑。
  其实她刚才的解释不太对,她不是没法当面夸人,只不过被人用这么认真的态度提出,还是第一次。温迪真的有种被班主任叫起来答题的感觉,心脏跳到130迈,特别特别快。
  她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黑毛笑了。
  他抿着嘴,但眉眼都是笑意。
  “你突然笑什么啊?”
  “看你努力夸我,我很开心啊。”黑毛大大方方地说。
  温迪对这种直球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她挠挠耳朵,觉得哪哪都烫。
  于是温迪觉得,是时候该扯开话题了,“咳咳!”
  扯开话题的第一步,通常都是咳嗽。
  第二步,找个新话题。
  温迪的目光在附近逡巡,搜索了十秒,瞄准了无辜低头吃草的小白羊。
  行,就它啦!
  “它是不是应该有个名字啊!”温迪大声说。
  “谁?”
  “就它,这只羊。”温迪说,“我看它比阿黄还大,阿黄有名字,那它也应该有。”
  很奇妙的逻辑。
  更奇妙的是,黑毛认可了这个逻辑。
  他点头附和:“你说得对,是该给它取个名字,叫什么呢?”
  温迪几乎不用过脑,小白羊嘛,“阿白吧。”
  她考虑了一下,阿黄是条黑狗,那小白羊要不要也反着来?但要是反着来,它就得叫阿黑了。问题是当初阿黄之所以改名就是为了不跟黑毛撞,于是小白羊玩不了反着来的梗了,老老实实被套上了阿白这个名字。温迪叫了几次,给小白羊加深印象,好在它似乎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挺正面的,温迪喊的几声都从它身上得到了注目。
  大概,再多叫几天,它就会知道这是它的名字了。
  接下来温迪和黑毛把阿白和鸡鸭留在放养栏,不管了,黑毛去海边继续搬运巨石,温迪则回山洞,给全家做午餐。
  第266章 第266日
  “我觉得我快热死了。”温迪起床,发现自己又是满身的汗。
  她真受不了,烧了一锅水,端进浴室里去洗澡,把浑身的汗洗干净,抹干水穿上单衣单裤,清清爽爽地顶着一头短发走出来,结果刚踩进大厅里,又热了。灶里没熄火,火灶上还炖着一锅汤,由着火灶接的“管道”将热气输送到大厅里每一个角落,凡是铺着石砖的地方,踩上去都热气腾腾的。
  黑毛也赶紧进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抱怨水不够用了,又得打水。
  “那你赶紧去打水,我看短时间内这水有得费呢。”温迪说。
  现在是个很尴尬的天气,闷热,但又不至于热得受不了。
  呆在山洞里天天冒汗,可一旦出去,没多久就会觉出冷来。
  因此她和黑毛要洗澡暂时也不能去海里或者小溪里,因为那边的水全都是非常冷的,她要是敢在这种天气把自己脱光,不光需要勇气,还得有一副铁打的身体,要不一回来就得病倒,再倒霉点,感冒转发烧再转肺炎,急性转慢性直接玩完。这种游戏结束的方式未免也太惨了,温迪接受不了。所以她就算满头大汗,也得烧热水,兑凉水变成温水,缩在浴室的浴缸里洗澡。
  但为什么外面那么冷,里面这么热呢?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地上,地暖。
  这又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事。
  地暖在冬天用起来很舒服,但随着气温逐渐转热,它给提供的升温就让人很难接受了。当初温迪还担心这地暖撑不了多久,没想到它不仅撑过了冬天,来到春天还可以反过来折磨起她了。温迪纠结地踩着地板,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黑毛拿着两个水桶往外走。
  “你去打水啊?”
  “嗯。”
  “千万别去抱羊了。”温迪拉着他的胳膊说,“打完水就赶紧回家,你还没吃早饭吧?”
  “没事,我回来再吃。”
  “别再抱羊了!有阿白我们就够了。”温迪赶紧说。
  也可称为强调。
  黑毛跟她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去抱羊——也不会抱别的东西回来。
  他说:“我腾不出手来呀。”
  左手一只大木桶,右手一只大木桶,装满水就能占满他的手了,这是实话。
  然而温迪还是不怎么放心:“牵回来也不行。”
  “我哪有手牵?”
  “总有办法……比如你把树藤拴胳膊上。”
  “……你这是教我吗?”
  “不是!”温迪义正言辞,“不准再给家里添新成员了!养不起了!”
  “养不起我觉得倒还不至于……”
  “养它们光是供吃穿吗?还得注重精神文明的教育!比如说我得陪它们玩吧……”
  “陪谁?”黑毛一脸费解,“你什么时候陪它们玩了……”
  “比如!”温迪打断他,“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总之,你别再给家里划拉新东西了!”
  “放心,我答应你,那就不会做了。”黑毛安抚道,“最多……”
  温迪一听这个敏感词就立马抬头瞪着他。
  黑毛宽慰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要紧张,最多我看看就得了,不会带回来。”
  温迪这才放心。
  正如黑毛所说,他亲口答应过,就不会违反。
  反正在她这里,他的信誉还是挺高的。
  “那行,你去吧,早点回来,你还没吃饭呢。”
  “嗯!”这次黑毛终于能顺利地走了。
  温迪留在家里做饭,考虑到他是去挑水的,回来以后肯定很累,而且会很热,所以做了一些比较开胃的食物。酸辣土豆丝、竹笋烧花菇、白萝卜炖骨汤,都是或清爽或开胃的菜,再切了一份羊肉和一份猪肉,煮熟后切丝,拌上梅子汁和辣椒酱,和土豆丝一样是酸辣口,浇上热油搅拌后,放到院子里吹冷风,等黑毛回来就能吃上凉的,很能解暑。
  接着再做两碗果汁,放在冰库里降温,吃完辣的再吃冰的,很不健康,但真是爽极了。
  主食是最简单的米饭,对于疲惫劳累的人而言,没什么食物能比这个更能补充体力。而且它可以搭配任何菜肴,尤其是辣的,米饭不仅能饱肚子,能垫肚子,还能解辣。说到解辣,温迪又提前预备了一个木盆,装满水放在冰库里,等黑毛回家就可以拖出来,那时候必然还未结冰,最多有一点碎冰,喝起来特别痛快。
  这顿早饭已经相当丰盛了,几乎可以说是午饭。也因为今天她和黑毛没有一起床就吃饭,这个点吃的东西说是早饭也尴尬,说是午饭也尴尬,不能吃太多,但也绝对不可以吃太少。早午饭嘛,温迪就当午饭做的,还减了几道菜,总量也不少,估计吃完后中午肯定吃不进,到时候又得吃个下午茶,配夜宵,等于说推迟了饭点,其实还是三餐。
  做好了人的饭,温迪又拖出一只冻得梆硬的竹鼠肉,丢进过里煮熟了以后用刀把竹鼠的骨头剔除,将肉装进碗里。就这种时候,阿黄呲溜就冲出来了,在此之前温迪根本不知道它躲在哪个角落里。温迪把竹鼠肉装进碗里放在地上,阿黄马上就分辨出这是自己的食物,扑上去吭哧吭哧地撕咬起来。
  还挺活泼。
  温迪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接着去准备其他动物的食物,喂鱼,喂兔子,喂鸡喂鸭,羊。
  鸡鸭和羊还关在放养栏里,昨天没有下雨,今天也是晴天,温迪索性就没把它们抓回来,让它们快乐地留在放养栏里肆意奔跑。当然,肆意奔跑仅指鸡和鸭,至于阿白,它简直像个淑女,非常乖巧地漫步,大部分时间是停下,站在原地发怔,偶尔弯折长腿,蹲下或趴下,隔着围栏望着外面任何一处。说是孤独吧,也谈不上,温迪觉得它就是一个纯会发呆的傻子而已。
  真的,它特别有耐心,盯着外面发呆看四十分钟,动都不动一下。
  温迪自己也就无法想象她盯着某处发呆看四十分钟,那肯定是疯了。
  ——盯着羊看四十分钟不算发呆,算无聊。
  温迪站了四十分钟,回山洞了,不是因为觉得无聊,是因为一动不动四十分钟腿站麻了。
  返回山洞,温迪先回自己的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坐着坐着觉得腰也很累,又顺理成章地躺下,合着双手,等黑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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