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六十六(6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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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并不往回去的路开,中途拐进了滨江街,开进河滨公园。因为晚了,这时候公园内不见一个人影。赵宽宜将车子开进去,停在靠近大直桥下的车道。他熄了火,似一叹,便向我看。我也望他,相互静着,都无缘无故地笑了出来。
  「下车吧。」他说,一面开车门。
  我跟着下去,站去他身边。
  远处灯影如星的大直桥,正投映在底下黑粼粼的河面。吹着的风有点冷,可彷彿把那些焦虑全驱散了,心中只感到清静。
  我向赵宽宜看,开口:「真想不到你也会打人。」
  赵宽宜彷彿轻哼,并不说话。
  我一笑,「不知道他要不要紧?」
  赵宽宜道:「总不会有事。」
  我默了默,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Fred喜欢你。他告诉我的,他早早以为我们关係不一样。那时候当然——」一顿,向他看,「总之我一直没有说,原因有点难讲……很狡猾是不是?」
  赵宽宜亦看来,道:「不说又有什么关係,我当然不会是谁都要。」
  我沉默,可不移开目光,感到一种情不自禁。我欺近,他便揽住了我。他的唇碰着我的唇,舌头鑽了进来,缠住我的舌头。彷彿比任何一次都要忘情,呼呼地风声里,依稀能听得见彼此那一阵一阵噗通噗通的心跳。
  到分开,我跟他都抱着彼此不松手。
  我感觉胸中爱意这样的浓烈,可不知因何情绪里的热却突然地冷着,彷彿被河风给吹灭了。
  或者,是因为风太冷了。
  风波不曾稍停,可应付久了彷彿麻木。打开电视听着那些批评议论,以及随时随地在周围那些不很善意的眼光,好像从前就存在了生活中。
  也不是完全的不友善。总有对这件事看得开的,或者根本当作是炒作的人。一方面感到没什么,另一方则也不认为该要出面澄清。
  叶文礼对我是不再提起那天那样的话。在公司里,除了公事,他跟我并不多谈。本来也一直是这样子,我不觉得悵惘。
  老李要在七月退休,那部门确定由钟文琪兼管。不过陈立人仍要我视情况协助她。坦白说,我认为她是可以应付的。
  她对我,还态度如故。只是不时常讲她和许程诚的一些事了。
  有一天,我接到大阿姨的电话,不由意外。
  问我碰面,理由诸多,其实不过藉口。因为母亲那方面的一些缘故,我不推辞。她约我到内湖的一家中式餐厅。是她丈夫的產业之一,位在隐密的巷子。
  中午准十二点鐘,我到达,她已经等着了。
  她笑道:「我看,我们坐后面的包厢吧。」
  我微一笑,不说话,跟她进到一间五人的小包厢。圆桌上已经放了茶水,以及一些开胃小菜。
  她招呼我坐,自己也坐下,似亲切地问:「最近跟你妈通过电话吗?」
  我顿了顿,又听她说:「我跟你妈倒是两天前通过话,也没说什么,聊一点小事。你妈最牵掛就是你了,一直託我照顾你。」便看我,「哦,我没有向她提最近这些事,不过,不保证不会有人跟她讲,那边总也收得到台湾这里的消息。」
  我维持沉默。
  她再讲:「阿姨找你,也不是要责骂你什么,这是小事啊,澄清就好了。你不能因为顾虑到朋友,不想想你自己。」
  我才开口:「阿姨,我知道的。」
  她又劝了一阵,无非都是一样的话,让我和赵宽宜划清界线,解决事情,以免增添母亲的苦恼。或者因而加剧我跟父亲之间的裂痕。她指母亲做得不对,应为我和父亲周旋,不当不理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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