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三十(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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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想不明白赵小姐,既掛记拉近母子关係,就不该挪展览场地。新艺廊的投资人之一正是赵宽宜,在自家地方,又是母亲办的展,他总也会到场。
  于是就苦了我。
  距週末的馀下三天里,我一直等待一个良好机会问赵宽宜去画展的事。好容易星期四晚上,离开餐厅,气氛犹不错,想可以开口时,他忽而讲他週末有临时计画。
  大部分时候,赵宽宜的週末假日都能有空,他不很喜欢在假日应酬,而今日他的成功也并不必要刻意去寻谁应酬。
  我便有意外。
  赵宽宜淡道:「外务协商。」
  他公司近来动作频频,我自有了然,不琢磨其中详情,也不好提本来的话。我一面开动车子,随口问道:「几点的约?」
  赵宽宜答我七点鐘,我不禁一怔,看他,「晚上?」
  「早上。」
  我怔了一下,「难道打高尔夫?」
  「是约在台北球场,不过,下不下场到时再说吧。」赵宽宜道着,看我一眼:「绿灯了。」
  我赶紧往前开。心中实在地松口气,感叹人算不如天算——莫怪上帝要讲有安排;祂关了赵小姐那头企望的窗,而来抚平我多日的终归平白了的一场苦恼。
  我终究是没对赵宽宜问起。
  週末的开幕茶会在下午一点半鐘开始,我看准时间,驱车赴会。
  明珠艺廊位在福州街,装整得有模有样,且摩登,门面大片的能透出光的玻璃映出流动的文雅气氛,夹杂在几排的旧公寓之间非常的显目。
  入口摆有不少祝贺的花篮,贺词各自精彩,争相较量,左一句亲爱的,右一句最爱,或者美丽的优雅的——不外是这些。每年这时,都似赵小姐对友谊的验收。但赶上总不如赶巧的,时机再好,佳人心中早有计较。
  我未从花海之中找到她心中所属,但注意到了旁边米色墙面的艺廊标志图,在底下,又有个小巧的压克力浮雕,是一朵海棠红。
  我觉得眼熟,但一时想不起。
  场内早到着很多人,各聚一处,赏着画或用点心,时不时地交换心得。小林在接待处,我把带来的一个礼物交由她。
  「还忙得过来吧?」
  「可以。反正再忙,也只有这时候了。」小林笑答,接了东西,给我指了赵小姐的位置。
  赵小姐站在一幅盛开的红玫瑰画前,一袭印花丝质披肩和白色连身裤,很招目光。她今日挽了头发,露出一小截细白的颈子。
  她被一拨人围住,脸上笑意洋溢,看来正受恭维。我不着急上前打扰,倒是一别开眼,就在另一群人中见到相熟的。
  叶文礼亦看到我,眉一扬,从其中抽了身往我走来。
  自从说开话,我和他平日处事仍旧一样,倒未曾尷尬。不过,我欠着他的那一支酒到如今都没拿给他,而他也从未提起来过。
  叶文礼经过长桌,顺手端了两杯香檳。他把一杯递给我,看看周围,问:「你一个人来吗?」
  我一顿,笑了一笑,「我当然是一个人来的。」
  叶文礼也是笑了一下,好似不在意我敷衍。他说起别的:「你太迟来了,错过一场好戏。」
  我问:「哦,什么好戏?」
  「曹竞谦也到了,当眾给Claire献了一束花,红玫瑰,九百九十九朵。」叶文礼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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