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第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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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愿手揉着发闷的心口子,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可,可怎么就那么叫人不舒服呢!
  唐慎钰冷哼了声:“那时候的你温柔恭顺,像小猫儿般听话,哪里像现在,翅膀硬了,都敢和本官顶嘴了!”
  越想越气,春愿一把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直接赤脚往外走。
  此时正值深夜,江面上黑乎乎的,前后只有两条船亮着灯火,就像两只迷失的小兽眼睛,透着绝望。
  湿冷的寒风吹来,春愿身子不禁发抖,她牙关打颤,疾步走到船边,往下瞧去,水是那种深不见底的黑,月亮的光华柔柔的撒下,水面泛着淡银色的波光,煞是好看。
  这时,唐慎钰也追了出来,他手里拿着虎皮,警惕地四下环视了圈,压低了声音:“外头冷,快回去。”
  春愿瞪着他,掩面哭得伤心。
  唐慎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事似乎做得有些不地道,也没敢发火,于是疾步走过去,谁知刚到跟前,忽然,这女人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水里推,他是学武之人,本能地就要用擒拿手按住行凶之人,反手将对方扔下去,可还是松手了。
  噗通一声巨响,唐慎钰直挺挺地摔进水里。
  春愿将垂落的头发撩在身后,凑过去瞧,这人反应极快,迅速将身上的棉衣脱掉,他似乎会水,已经冒头了,冻得嘴都发紫了,口鼻里往出喷白色热气。
  这时,这条船里的船老大听见动静,端着蜡烛出来了,而后面那条船上的薛绍祖等人也闻声出来了,着急地奔到船边张望,大喊:“发生什么事了,谁落水了?”
  “是我!”唐慎钰冻得声音都抖了,“老子刚才出来放水,不、不当心滑了一跤,没事儿!”
  薛绍祖着急得大喊:“属下这就来救您。”
  “不用了!”唐慎钰喝了声:“都回去挺尸,多大点事儿,我自己会上去!”
  春愿晓得船老大自会拉这人上来,便也没再理会,转身回了船舱,她踢着木箱子和床发泄,稍稍平静些后,叹了口气,暗道:得亏是她遭受这种事,小姐性子刚烈,太重情义,若是让小姐晓得了,指不定要难过成什么样儿呢,再说了,她也确实应承过那个人,她整个人都任由他支配,哎,用不着反应这么大的。
  如此一想,春愿心里好受了很多,她听见外头传来唐慎钰和船老大说话的声音,料想他已经上来了,她晓得,他待会儿肯定还会过来的,便也没睡,将他吃过夜宵的空碗拾掇了下,又往炭盆里添了些炭。
  船舱里顿时暖了很多。
  果然,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唐慎钰就来了,他已经换了寝衣,身上披着棉袍,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似乎都带着股寒水的潮气,进来后,他瞪了眼春愿,自顾自地勾了张小杌子,坐在炭盆跟前烤火,扭头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老半天才恨恨地说了句:“好歹我也算你的男人,一言不合就下死手,你也太狠了!”
  “你不是没死么!”春愿白了眼男人,她走过去,从木箱里找出条干手巾,用力甩在他怀里,冷冷道:“如今我也不知会你,偷偷搞你一次,咱们礼尚往来,你也别埋怨。”
  唐慎钰果然没言语,默默地烤火,等将身上的寒气祛的差不多了,头发半干了,两个人不那么剑拔弩张了,他起身,将一张矮脚四方小桌子搬到床上,随后从木箱里找到笔墨纸砚,把纸摊开了,稍微倒了点水,细细地研墨。
  “阿愿,你过来。”唐慎钰下巴朝对面努了努,“事还没说完,咱还得接着说。”
  春愿冷着脸,把他用过的手巾折好,搭在木架子上,走过去,用被子将自己裹住,盘腿坐到床上,说真的,方才闹了那么一出,还真有些饿了,她转身从床头拿过个木盒子,打开,捻起块栗子酥吃,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说呗,我听着呢。”
  唐慎钰拿起毛笔,含在嘴里润了润锋,蘸饱了墨,在纸上写了胎毒两个字:“给你弟弟治病,只是你的任务之一。”说着,他在三张纸上,分别写了司礼监、内阁和郭太后几个字,皱眉道:“京都势力盘根错节,人人怀揣着几百个心眼子,但总体来说,势力分三股,你弟弟的嫡母郭太后,我恩师万首辅,还有就是司礼监。”
  春愿点了点头:“之前在官道上略听您提起过一嘴,小皇帝并不掌权,权在嫡母和那些各怀鬼胎的大掌柜和亲戚手里。”
  “好记性!”唐慎钰食指刮了下春愿的鼻梁,笑道:“当时时间太紧,而且也确实跟你解释不清这里头的种种关系,现在留芳事了,便能给你说一说了。”唐慎钰忖了忖,道:“先帝子嗣不丰,共有四子二女,可没有一个是郭太后生的,你记不记得我在老葛家时,同你讲过老葛和小坏的故事?”
  “嗯。”春愿使劲儿回想:“我有些记不清了,大略想起一点,您说,七年前出了周淑妃给先帝献药,却导致先帝差点中毒升天的事儿,那会儿正巧出了三皇子谋反的事,老葛的女婿趁机从中作梗,给老葛身上栽赃,把老葛打成了反贼,夷了三族。”
  “对。”唐慎钰笑着点头:“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年长又愚鲁,三皇子出身显赫,你弟弟是老幺,他俊秀聪慧,出生时正巧逢着秦王在边关打了个胜仗。”
  唐慎钰似想起什么人了,眼里闪过抹不悦之色,但很快恢复如常,笑道:“先帝极欢喜,认为你弟弟是吉祥福瑞之子,特特给他取名为宗吉,先帝和原配妻子郭氏伉俪情深,于是做主,将你弟弟交给郭氏抚养,命孩子的生母胡瑛迁居离宫,一走就是十年。”
  春愿慨叹:“那小皇帝的确和胡瑛没什么母子情分。”
  “对。”唐慎钰接着道:“七年前丹凤之变后,先帝身子就一病不起,万不得已,这才叫郭氏帮着听一听政,郭氏也确实有几分才能,和首辅、司礼监一块将朝堂守住了,他们几个既相互配合,可也算相互制肘,及至两年前,先帝驾崩,你弟弟灵前继位,郭氏就成了大娘娘,全权掌控了朝政,如今皇帝已经大婚,她也没想着还政,反而对小皇帝掌控更深,小皇帝的皇后是她亲侄女,贵妃是她外甥女,贤妃和德妃皆是她亲手提拔起来大臣的女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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