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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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芜赶紧将眼泪抹去,躲入他的掌中。
  褚绥垂头道:“上次一战,洵枫散去近半数修为,催动上古神兽,如今她已近残废,万年内,不成威胁。”
  应芜叹息:“何不永除后患,这样不是再无后顾之忧?”
  “吾儿愚钝,洵枫脾气秉性,招式手段,都尽在掌握。魔无法灭除,洵枫一死,魔胎现世,脱于仙界之掌握,并不是好事。”
  应芜颔首,“是徒儿思虑不周了。”
  “洵枫乃是先帝与魔族圣女之子,她憎恶仙族将魔族圈养监视,为己所用,此恨并非无根无源,先帝身死,这恨自然就转向了吾与列儿。”
  “左右是大师兄的布棋,她不过无人可恨罢了。”
  “少昊所为,吾如今仍不知是好或非。”褚绥道,“你意下如何?”
  “许是好的。”应芜恹恹道,“凡尘杂事,扰人清修。师兄之所为,乃是旁人无法为且不敢为的,世道如此运转,相安无事万年,便是有其道理。”
  “芜儿…”褚绥捧着她的脸说,“你闭关之时,吾到访你的母族,又用命仪算出过你的命途。你为救世而生,这是天命…”
  应芜张口,一笑一叹,“天命…”
  “你意下如何?”
  “徒儿…顺应天命。”
  褚绥叹道:“你若不喜,去周游、去归隐、去卖饼都是好的。”
  应芜笑道:“徒儿身负重任,怎能卖饼了却残生?”
  “不论如何,都以你的喜悦为首位。”褚绥无力道,“天命所归又如何?救世而生又如何?你才五百年寿,尚有许多不知,许多不晓,就让你背负此等重任,吾…”
  应芜连忙打断他,“徒儿没有…没有不悦。”
  褚绥握着她的肩,她连声道:“求求您…求求您…”
  以往,总有人跪在他的尊像前如此说:求求您…
  应芜在求什么?她却不说。
  褚绥伏在她肩头,两眼模糊不清,应芜被他压得骨头生疼,她手忙脚乱地扶正他的身子,与他道:“徒儿没有…或许有些,有些不情愿,但,徒儿乐意,徒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徒儿为了您…不,为苍生…不…为了…”
  她哽咽道:“为了心之所向,徒儿一切都是为此,徒儿很好,师尊不必担忧,阿芜一切都好。”
  褚绥问她:“何谓心之所向?”
  应芜望着他,抚着他,如鲠在喉。
  褚绥道:“只是,吾爱年幼,无人庇佑,又太刚直,过刚易折,又太多情,多情易伤,如今…再无阻碍,只怕汝梦中垂泪,无人拂拭…”
  应芜心中大恸,捧着他的肩,浑身颤抖,褚绥不察,他垂眸,喃喃道:“命格过盛,所有却太少,又无盈余,实为亏欠,以无字抑之,恐是错了…”
  他恍惚回到她诞生之时,让司命推演,彼时金光大盛,天生异象,司命说,命格过盛,应以无抑之,褚绥不喜,但恐她受此烦忧,还是应下了。
  只怜娇儿,方一诞世,就以一“无”字为名,实在可怜,怜惜太过,以草盖之…仍无功用。
  此乃错者其一。
  其二,是侍弄太过,只想绕膝天伦之乐,不思为其铺平前路,才如此匆忙,中道崩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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