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何须椟_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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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环道:“他还派了人去圣月教。”
  姬清澜眉头微蹙道:“去圣月教?”
  阿环道:“听说他让人传话,若是圣月教不交出你,他就亲自带人踏平圣月教。”
  姬清澜脸色一沉!
  姬妙花的这一步棋分明在告诉他,他绝非循他人足迹乖乖就范之人。不过圣月教是姬妙花的半个根,他不信姬妙花会为了一个端木回春将自己连根拔起。
  “公子!”阿佩大叫着冲过来,神色惊怒异常,“我听说姬妙花说你下毒害他的心上人,是还是不是?”
  阿环不等姬清澜开口,就啪得给了她一个耳光,“放肆!”
  阿佩抚着脸,眼睛依旧倔强地盯着姬清澜。
  姬清澜道:“你若是说端木回春,是。”
  阿佩失声道:“公子,你为何要杀他?”
  姬清澜转身,慢慢走到桥栏边,双手搭着栏杆,举头看天。夕阳越发暗淡,余辉如血。
  “因为我要报仇。”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像是报仇两个字已经深入他骨髓血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阿佩颤声道:“可是端木回春是无辜的。”
  “这世上本就有很多无辜的人。”姬清澜道,“江湖每天死人,衙门也每天死人,他们中真正死有余辜的又有几个?”
  阿佩叫道:“可他们都不是端木回春!”
  阿环环住她,用力地搂紧她的肩膀。
  姬清澜道:“可见在你心中,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阿佩说不出话来。
  姬清澜道:“我也是。所以我要报仇,不择手段也好,不得好死也好……”
  “公子!”阿环大惊。
  姬清澜嘴角微微勾起,似嘲非嘲。
  阿佩似乎也吓了一跳,喃喃道:“公子何必?”
  姬清澜道:“我不止为师父报仇,也是为我娘报仇,为我自己报仇。自我懂事以来,我便活在仇恨之中,报仇是我唯一的目的和希望。”
  阿环道:“公子说要为公子的娘报仇是何意?”
  姬清澜目光流动,半晌才道:“我娘是蓝太妃,若她现在还在世,就是太皇太妃。”
  阿环和阿佩呆住了。
  “可是,蓝贵妃不是凌阳王的生母吗?”阿环震惊道。
  姬清澜点了点头,“不过我并非龙子凤孙,她生我之时已四十余岁,先帝即位,她被尊为太妃。我是我娘不伦所生的孩子。幸好我娘将近临盆之时是冬季,穿着厚实的衣服,先帝又极少探望她,才蒙混了过去。”
  “我听说皇宫危险重重,她为何不打……”阿佩说到一半,自觉失言,慌忙收口。
  姬清澜置若罔闻,继续道:“不过好景不长。先帝即位不久,江山还未稳固。他当时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是凌阳王。为此,他在后宫广布眼线,日夜监视我娘,以防她与凌阳王暗中来往,对他不利。后来,宫中传出婴的啼哭声之事传入他的耳朵。他威逼利诱我娘宫中宫女说出来龙去脉,便想用我来要挟我娘,再用我娘来钳制凌阳王。当时我娘对他防范甚严,他无机可趁,便想利用我师父太医的身份,派他去偷我出来。但是师父可怜我年幼,不但没有把我交给他,还干脆带着我偷偷地离开了皇宫。我娘怕先帝恼羞成怒,用她对凌阳王不利,便自尽了。”
  阿环阿佩听得入了神,连呼吸声都变轻了。
  “后来之事,你们应当知道。凌阳王以为是师父杀了我娘,一直派人追查我们的下落。而先帝也对此事耿耿于怀,即使他死后,他的儿子也不肯放过我们。”姬清澜说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件事藏在他心中这么多年,除了师父之外,无人能说,如今终于说出来,犹如一口郁结在胸的闷气发泄了出来,心情舒畅无比。
  阿佩与阿环面面相觑。
  阿环道:“我们从小跟着公子,却从来不知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
  姬清澜道:“我一心报仇,师父却不准我报仇。当年他让我在医术和武功中择其一。我选了武功,练武须乘早,若是我不会武功,只会连累师父。”
  阿佩道:“公子,我知道报仇很不容易,可是为何一定是端木回春?他出身魔教,与皇帝一点瓜葛都没有。可否放过他?”
  姬清澜回头,笑容和煦,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若当初他选择的是你,或许我会看在你的份上放他一马,而如今,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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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各显身手(二) ...
  古塔卡握着小匣子的手掌满是冷汗,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脉搏,生怕一个不经意,脉搏便不动了。
  端木回春的气息越来越弱,起初还有些知觉,如今却是连回应都没有了。
  这究竟算不算是万不得已?
  他踌躇半晌,终于一咬牙,打开匣子,将那颗药取出来。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他的手抖了下,药丸从指尖落了下去,掉在床上。
  古塔卡慌忙捡起来,一只手抓着端木回春的下巴,打开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解药就要送进去。
  外头的门突然咿呀响了一下。
  古塔卡手又是一抖,却是惊喜地跳起来,慌忙将药丸放回匣子,朝外迎去。
  不过迎面而来的并不是他以为姬妙花,而是个头戴大红花的女子和一个拄着拐杖的男子。
  “你们是谁?”他又惊又怒地用西羌语喝问道。
  “我是花匠,他是莫琚。”花匠说完,信手点了古塔卡的穴道,“我们是看着姬妙花出去之后才进来的,因此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跟在他身后的莫琚惊讶道:“你懂西羌语?”
  花匠道:“你猜。”
  “懂?”
  花匠道:“不懂。”
  莫琚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在问什么?”
  花匠道:“猜的。反正他不懂汉语,我不懂西羌语,又有谁知道我回答的是对是错?”
  莫琚无语。
  两人施施然地走进屋子里,一转头就看到端木回春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齐齐大吃一惊。花匠一个箭步冲到端木回春身边,搭住他的脉搏。
  端木回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动了动,睁开一条缝隙,却很快翻白。
  “如何?”莫琚站在她身后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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