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新花年年发、捌肆(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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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春深日暖,九狱山上也惠风和畅。不过近日山里却不怎么太平,因为教主把多年在外的少主捉了回来,由于两者间素有矛盾,教主这几日的脾气也越发暴躁,谁都不敢轻易在教主面前乱讲话,好在教主有事又下山去了。
  只不过岑芜离开前仍不忘恶整儿子,特意命人给少主换了一身女装。岑凛刚来那会儿穿的是深色的男子服饰,后来被岑芜打得吐血晕过去,再醒来已经穿了一身紫衫女装,又过一日阿迟替他准备了淡粉的衣裙,阿迟解释道:「少主不能穿教主那样的红衣,所以给您备了这样的衣裳。」
  岑凛嗤之以鼻,但没有男装可更换,最终还是换了那套粉嫩的衣裳。这天臧邕端药汤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表情厌世的岑凛「大姑娘」。
  臧邕,或者该说是假扮成臧大夫的江槐琭,他偽装的功夫了得,即使看到岑凛这模样也完全没有笑出来,还像个老头子一样在房门口和阿迟聊些琐碎事,把人聊烦了才关门进房。
  岑凛乖乖坐到桌边准备喝药,拿汤匙时他小声嘀咕:「干嘛跟阿迟聊那么多啊?怕穿帮?」
  江槐琭微笑道:「平常臧老头就是这种性情,话多又细碎,让听的人找不到要点,容易不耐烦。恰好能打发阿迟。」
  「原先的臧大夫呢?」岑凛对着眼前那匙药吹了两口,这药的味道实在古怪,他每喝一口都要皱眉。
  「放心,我把他藏得很好,一时半会儿没人发现。」
  「那就是还有被发现的风险囉?」
  「嗯。因为也没有对他下杀手的必要,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本想等你伤势好点再走,可我担心岑芜会忽然赶回来。这几日那个叫阿迟的寄了不少信下山,虽然都是寄给护法他们,但应该已经惊动了岑芜。」
  岑凛有些后悔:「看来是我前两日闹得太过火了,这下适得其反。」
  「不,你这么做也对。原本是你舅舅要来接应你的,因为他曾潜入过这里,但他武功不足以应付教内这么多人,万一和岑芜对上的话更是没有胜算。我们商量后决定由我潜入这里,他把教内概况说给我听,我趁臧邕外出时趁机绑了他,假冒成他混进来。至于你舅舅和巖哥他们可以说是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在帮忙,无论军中、朝廷和江湖都开始在找九狱教的麻烦,这也是为何岑芜扔下你急着下山处理。你在教内捣乱,恰好与他们里应外合。」
  岑凛失笑:「我跟舅舅真有默契啊。可是我能做的破坏不大,他们很快就会恢復了。守备也是……」
  「不错,所以我们得尽快离开,我想岑芜或许有所察觉,可能会提前赶回来。不过为了你的伤势,需要的药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江槐琭顶着臧邕的模样,瞄了眼岑凛一身女子装束说:「男装也备妥了。」
  岑凛拍了下江槐琭的胸口笑骂:「你讨厌。」
  江槐琭唇角微勾说:「说实话,你这扮相当真好看,怪不得这两日你四处在教内捣乱,也没什么人真的动了杀意。」
  岑凛挑眉扬笑问他说:「那你是喜欢我原来的男装,还是喜欢我这样?」
  江槐琭食指在少年的下頷轻刮了下,回答道:「都喜欢,不过还是更喜欢你原来那样,也习惯了。」
  「呵哼。」岑凛皱了下鼻子,噙笑说:「我可不像楚姑娘会为了爱人转世成女子,我就喜欢当男的,也绝对不替谁生孩子。」
  江槐琭恢復原本的嗓音低笑两声:「我也不需要你为任何人,包括我做任何事,只要你是你就已经足够。如果有天你连自己都遗忘,我也会替你找回来。」
  「槐琭……」岑凛深深看着江槐琭半晌,感动的眼神又很快恢復冷静:「你顶着臧老头讲情话,我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话留着往后讲,先开溜吧?」
  江槐琭苦笑了下:「你讲得对。」
  岑凛又伸手搭上江槐琭的肩膀补了句解释:「我不是嫌弃你老啊。毕竟这是臧老头的模样,不是你。」
  「我知道。」江槐琭顿了下,问他说:「那要是我老了……」
  岑凛好笑的轻哼一声,念他说:「你傻啊?我们也有几世是一块儿老的啊,何况人嘛,活到一个岁数不都是差不多的老态么?我知道是你就够啦。」他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小声反省:「怪我,没事多说一句,害你也多想了。」
  江槐琭捉少年的手说:「别这么打自己,我心疼。」
  「你就不要再顶着别人的模样说情话吧,我拜託你了。」岑凛哭笑不得,他垂眼看对方佈满皱纹的老人手说:「你这手背也偽装得极好啊?」
  江槐琭继续用老者的嗓音回话:「过奖,此乃师父教的独门手法,这职业的话,手也容易露出破绽,所以不能不仔细。」
  之后江槐琭以看诊为由把岑凛带回臧邕平常待的地方,几名臧邕的弟子正忙着晒药跟整理药材,江槐琭顶着臧邕的外表嘱咐道:「为师要替少主仔细的问诊,不要让间杂人进来打扰。」
  弟子们齐声称是,其中一名弟子凑上来说:「师父,方才有两名护卫来求诊,我让他们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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