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兄弟(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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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不打不成器的年代。
  不过范鈺威确定,父亲狂揍他和母亲并不是希望他们母子成器,就只是酒喝多了才拿妻儿出气。
  受不了家暴,母亲在某夜就逃走了,但她没有带上范鈺威一起逃。
  庆幸范鈺威没有独自承受地狱太久,十岁那年,父亲犯下杀人案入狱,没过几年就被枪决。
  范鈺威成了远房亲戚间的皮球,成为街坊邻居口中「没血没泪」的孩子,只因得知父亲死讯当下,范鈺威一滴眼泪都没掉。
  哭了,就输了。
  绝不能让这些置身事外的人看笑话。
  范鈺威只想把泪水留在那个日夜挨揍的地狱,他这辈子的眼泪额度全花在那,花在那个被母亲拋下的夜晚,花在那些被酒瓶问候的遍体鳞伤。
  上了国中,范鈺威理所当然成为师长眼中的问题人物。
  承袭父亲,有样学样,范鈺威也希望周遭同儕长大成器,他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
  老师也希望范鈺威长进,每次闯祸,范鈺威就会被叫到讲台上,当全班的面翘高屁股,任老师狂抽猛鞭。
  很痛,但哭就输了。
  趴在讲桌上的范鈺威总是面掛叛逆的笑,不管老师打得多用力,范鈺威至多皱眉,顶多咬牙到牙齦渗血,他死也不哭,打死不哭。
  哪怕回保育院只能趴着睡,为了不在眾目睽睽下输掉,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输给任何人,每一次挨完揍,范鈺威都是面带笑容地走下台,没有瘸脚,椅子照坐。
  想让他屁股开花?可以。
  但想让他哭哭啼啼输掉面子,门儿没有!
  在师长眼中,范鈺威是问题。
  在同儕眼中,范鈺威是混混,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唯独一人除外。
  国中一年级,确切时间点忘了,只记得是体育课后,依稀记得是一件外套成了他们友谊的开端。
  「那个,你的外套。」
  范鈺威回头,只见那名看起来唯唯诺诺的男生捧着他的运动外套。
  范鈺威晓得那白白瘦瘦的弱鸡是谁,是他们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
  他叫刘柛。
  「你忘了拿。」不像其他同学,刘柛正眼直视范鈺威。
  范鈺威没有道谢,他只管走过去,伸手,然后用力抽回运动外套。
  离去前,范鈺威仅吐了句:「少管间事。」
  回想起来自己真是差劲。
  不过也是从那时候,范鈺威就觉得刘柛不单是师长们的宠儿,他似乎不是单纯的书呆子而已。
  再次搭到话时,已经过了期中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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