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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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那人朝她这边嗅了嗅,哑声嘀咕:“好香……”冷不丁就朝她扑过来,“婆娘!你是我婆娘!”
  神容吓一跳,山宗搂着她一侧身,挡在了她前面,那人没碰到她。
  “我婆娘呢!”他竟还在找。
  神容贴在山宗身前,低声说:“原来是个疯子。”
  山宗看着那人,嗯一声:“不疯就不会一个人跑来这里了,更不敢哼这歌谣。”
  那人没摸到,一双脏兮兮的手在地上拍了又拍,像是悔恨,又像是懊恼,接着又不动了,像是怔住了。
  神容怕他又出什么疯病,牢牢盯着他。
  山宗搂她又紧了些,宽袖里的手臂收在她腰上,紧实有力。
  那人忽又开口,声更嘶哑了:“我刚才说到哪了?对,中原来的,中原终于来人了,你是谁?”
  他像是完全不记得中间发疯的事了。
  山宗低沉说:“一个崇姓商人。”
  “商人……”那人一手去摸自己身上,摸出一块脏兮兮的破皮,抖索着递过来:“那我给你钱,你帮我捎个信回中原,就说……就说……”
  神容看了眼那破皮,已破得不成样,不知从什么地方拽下来的一块,上面好似绣着字,但太脏了看不清。
  山宗竟然接了:“带什么话?带给谁?”
  “带给……就说……”那人还在想,脑中糊住了一般,就这么坐着,迷迷糊糊的,竟又哼起歌谣来:“旧一年,新一年,一晃多少年,中原王师何时至,年年复年年……”
  神容这才听出来,这是蓟州被占后流传出来的歌谣,十几年了,连她在长安都听到过几回。
  大概是个盼望回归故国的人,在战乱里疯了,时好时坏。
  她又看山宗,他还没有走的意思,一直在看那疯子。
  下一刻,却见这疯子一下以耳贴到了地上,抬头时嘶哑声音里竟有了丝警觉:“快走,你们快走!”
  山宗将那破皮揣入怀中,一把揽过神容就走。
  神容被他带着走出去时,那个疯子坐在那里,又开始哼唱那首大胆的歌谣了:“旧一年,新一年……”
  到了马旁,山宗扶着神容的腰,送她上去:“快。”
  神容踩镫坐上马背,他便紧跟翻身而上,自后搂住她,策马出去。
  尘烟在身后弥漫,隐约传来了马蹄声,夹杂着胡语喝骂声,疯子的哭叫声,许多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一定是关外兵马又来了。
  山宗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直奔往前。
  神容在他身前问:“他们追来了?”声音瞬间被身下马疾驰的蹄声盖过。
  “放心,可以甩开。”山宗声沉沉的,像是刚才和那疯子说话刻意压低还没转回来。
  马跑得太快,她只能低下头避过直扑而来的风,不能看前,只能往后看。
  余光里,那座蓟州城的城墙在往后倒退,就像陷入了混沌沙尘里,渐渐再也不见。
  沙尘里的确有几个骑马追来的身影,但一直没能跟上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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