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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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礼都免了,我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唐平章停在院中,不想入内,问说:“五郎,你家中只有你一人吧。”
  邱季深也停下,抬手指向屋内:“哦,还有项……”
  她话未出口,便被唐平章抓着手给打断。
  唐平章说:“五郎,我今日来,正是想跟你说说楚项旧事的。”
  邱季深险些都要直接问出口了,话到嘴边,脑子突然一闪,想起两人现在是信息不对称的状态,当初的纠葛发生在后宫,她应该还不知道什么楚项旧事才对。眨着眼睛故作茫然道:“哪个楚项?陛下是指项左丞?”
  “你瞧我,也给忙糊涂了。”唐平章拍了下脑袋,说:“我同你简单解释两句,那是我继位之前的事了。此事牵扯的两人,一位是当初手握重兵,功高盖主的楚涵英,一位正是如今的尚书左丞项古山,项爱卿。”
  邱季深念了遍这个名字,意味深长道:“楚涵英……”
  唐平章:“也许你对他不熟悉,楚氏早在十多年前,就被灭了满门。楚美人,你上次见过的,她侥幸得存,就是楚氏旧人。此案埋藏极深,若是美人苦苦求情,连我也不知晓。”
  邱季深说:“莫非此事与项左丞有关系?”
  唐平章背过身,叹道:“当初先帝病重,难以理事,多由太后把持朝政。彼时项卿受楚使君提拔,一路升迁,他主动上书告密,说楚涵英有谋逆之嫌,太后便令他可自行处决,于是未经朝廷各部审批,也未经三堂公审求证,项左丞直接率兵围杀共一万多人。那可是真正的流血千里,至今想起,仍叫人胆寒。”
  纵然邱季深没有亲身经历,听闻短短几句也觉得心酸:“如此……太过残忍了些吧。”
  唐平章回身,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到邱季深的手上。
  “原本是想请侍卫将这封信转交给你,思来想去,还是亲自来了。如此才能表我心意。”
  他放低身段,郑重其事道:“五郎,这一次,唯有你能帮我了!”
  邱季深两手冷得发凉,问道:“陛下这样说,莫非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唐平章点头:“数月前,我命人前去暗中查探,发现当年旧案,果然有诸多隐晦之处。”
  邱季深:“请明言。”
  “当年死伤过重,知情者至今人心惶惶,照他们所说,楚涵英是否谋逆,已难以求证,可各处细节,确不如项左丞当初所言,其中矛盾重重,实难服众。”
  唐平章懊恼拍腿,对往日大为惋惜。
  “楚涵英被杀之时,他手下兵力依旧分散在各处关口,并未召集演兵,这是一不对。项左丞率兵围困楚氏府邸并清缴时,未遇多少反抗,轻松便将人拿下,随后斩杀余党也是同样,全然不像是有反心之人该做的准备。这是二不对。此外……”
  唐平章指了下邱季深手中的信函,示意她打开。
  “此外,楚涵英在出事前,曾给先帝写过一封效忠书,他似已有所察觉,说愿回京述职,上交兵权。这封信被人中途截下,并未送到父亲与太后手中。之后,楚涵英又写了一封书信给国公,这封信尚未寄出,他便被项左丞所杀。楚歌艰难带信逃出,你手中的这一份,便是复原后的信件。”
  邱季深看得很仔细。
  信纸很新,可从上面的文字用词,依稀可以看出落笔者当初的急切。
  他已经慌了,慌于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忠心。同时又很无奈,似乎已经预见无可转圜的未来。最后留下一句惆怅的——“若能相见,再请吾友共饮三杯起誓军前。”,已经满是沧桑。
  当他放下笔,看见官兵冲破家门时,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唐平章:“唉,多年过去,因保存不善,信件有多处损坏,真伪难以考证,无法作为物证替使君翻案,可怜楚歌一片苦心,怕是要白白浪费。”
  邱季深将信收起,合在手中,难以成言。
  原身或许是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即使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使对前程一无所知,也要顶上“邱季深”这个空缺。
  所以谨慎又忐忑地生活在邱家,小心翼翼地讨好国公与上官。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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